此時此刻,他的周圍已經聚集了兩百多騎兵,再加上他本身強悍的戰鬥力,他有了絕對的自信和任何敵手對抗,和開戰起初的畏畏縮縮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用的是標準的北唐官話,他也不在乎那名蠻族少女是否能夠聽懂,反正只要他在這裡,對方就休想再往前分毫。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瑪倫帖不僅僅聽懂了他的話,而且張開杏口,吐字標準清晰,用的也是北唐官話:
“滾開!”
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我的對手是那個好像是北唐皇帝的傢伙,你又算什麼東西?你不配做我的對手!”
這是她的第二句話。
“可笑!”林雕很顯然是被徹底激怒了,他有著強烈的自尊心,也可以說是自負,他在京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什麼刀槍劍戟都挺過來了,一直到了現在的地位。一名只會一些花拳繡腿的姑娘家,居然敢在他的面前張狂?實在是可笑至極!
瑪倫帖的確沒有覺得林雕有資格當自己的對手,否則的話她剛才就會出手,而不是在李擇南出現以後。
但是她還是很清晰地明白——要想去殺李擇南,唯有越過林雕。
她沒有多加廢話,讓馬刀幻化出幾朵花來,一朵又一朵逼近林雕的面門綻放。
林雕實在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名姑娘家竟然如此犀利果斷,一時間吃了一驚,但是他還是很迅速地舉刀截了上去。
“鏗鏗!”
火星綻放,林雕手裡的刀幾乎要彈跳而起,感受著對面那名看似嬌柔不堪的少女爆發出來的幾乎無窮無盡的力量,他大吃了一驚。
開戰到現在,這是他和瑪倫帖的第一次交手,從前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名少女的存在,這大概也是因為瑪倫帖一直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緣故。
“滾開!”
瑪倫帖嬌喝一聲,還是這兩個字,她的刀勢忽左忽右,詭異莫測,但是林雕數次交鋒之下,卻發覺無論刀勢如何變化、在哪個方位,力量都不減分毫,他隱隱處在了下風,對抗乏力。
殘酷的現實叫林雕真正的惱羞成怒起來,他想起管闊和鐵山無殺死自己的兩個兒子的情景,這兩位如今還在逍遙地遊蕩在南吳,他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居然沒能夠留下那兩個傢伙報仇,而今他居然還被一名突兀少女羞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瑪倫帖越是厭煩他、輕視他,反而刺激了他,他頂著巨大的壓力,死死地擋在少女的面前,就是不肯讓步,李擇南帶著一百多騎已經殺得越來越遠去。
瑪倫帖看得心中一陣火起,刀勢變得更加凌厲,她策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繞到了林雕的另一側,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刀。
在這樣強烈的攻勢之下,林雕抵擋不住,全身鮮血淋漓,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被完全嚇住了,不敢再胡亂抵擋對方。
“哼!”
瑪倫帖發出一聲冷哼,甩了甩玉臂,將上面傷口上的鮮血甩開,幾乎可以說是拂袖而去,其實林雕也給她造成了一定的傷勢,只是相比而言並不嚴重。
原地,林雕的臉色煞白,兀自心有餘悸,但是很快便又變得通紅,那是受到羞辱之後火起的狀態,他覺得今天是最近以來過得最窩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