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聲,欲圖掙脫開,但是當然只是徒勞。
“你無恥起來,有點像管清和。”她說道。
“我並不認為那是批評。”
“你可以認為那是誇讚。”
於是沉默。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他們不知道未來在哪裡,有的時候偶爾的爭辯,只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也或者是儘管擁有著彼此,卻依舊感覺內心有些空虛。
末了,李惜芸輕輕說道:“我有些累了,我們不吵了,不吵了好不好?”
他們走向了臺階,然後兩個人對著暖陽,坐了下去。
李惜芸將秀首靠在了他的肩頭,閉起了眼眸。
感受著她的青絲在臉上一拂一拂的,還有那幽幽的香氣,管闊的心也漸漸安定。
就一直這樣,其實也挺好。
他這樣想到。
他們誰也不再說話,也誰也不再動作,就這樣很久很久。
許久之後,李惜芸將秀首離開他的肩頭,說道:“我想看看那個老傢伙現在怎麼樣了,最近我覺得他是越來越老邁了,看起來就快要死了。”
“我也是,”管闊說道,“他的氣色很不好,他自己也說過,他活不了多久了,他做的那一切,就是因為他感覺自己要不行了。”
是的,即使是宮中都很少有人知道的,吳皇就快要不行了。
……
……
寢殿裡,吳皇正在斟酒。
他斟完酒之後,卻不喝,倒掉,然後再斟酒。
他的氣色很不好,臉蠟黃蠟黃的,看起來彷彿要真的化為雕塑。
在不久前,不可一世野心勃勃的他,還在臨風臺上君臨天下,但是沒有幾天之後的現在,他卻看起來老邁了不少。
“人生就像酒一樣,時間越長,味道越濃,但是比起最當初,總是變了味道。”他緩緩說道,臉上還是像以往一樣淡漠無情。
只是說話的速度真的是越來越慢。
有些人一輩子都別想見到他一次,但是現在的管闊和李惜芸,卻是大多數時候都可以見他。
大概是看到管闊,他就想起金憂作和管清和,看到李惜芸,他就想到北唐先帝,即使是吳皇,也擺脫不了一些人性,比如說:老了之後就感懷了。
“但是終究,那也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李惜芸的唇角微微勾起。
她喜歡嘲諷別人,即使是吳皇,她也毫不在乎對方的身份。
或許正因為如此,吳皇很喜歡她。
吳皇停止了斟酒,看向她。
那一雙眸子裡面,依然充斥著威懾十足的可怖力量。
“有的人走過了會後悔,可是朕不會,即使是走錯了。”
“一條道走到黑?”李惜芸毫不忌諱,可以說是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
相比而言,管闊就沉默得多了,可能是他本來就不善言辭,現在更是沒有了多說話的心情。
吳皇終於像是笑了笑,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他的確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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