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面方向忽然傳來騎兵滾滾而來的聲音,回巫人果不其然想從側翼突破。
好在白從雲早有準備。
一千鐵騎無聲無息地佇立在黑夜裡,已經等待了許久,現在,時刻到了。
披著重甲的鐵牆綿延成一條直線,伴隨著大地的戰慄,朝著回巫那邊橫抽過去。
鐵牆之前,回巫騎兵難以往前,那些並沒有厚重盔甲的輕騎雖然兇狠,可是面對像是鐵疙瘩一樣的鐵騎,還是頗為無可奈何。
白從雲很清楚這一點,而他也看到鐵騎拖住了那一邊的回巫騎兵,心下稍安。
但是在喊殺聲之外,他還聽到了千軍萬馬奔騰的聲音。
遙遠的地方,不久前還在和他們血戰過的突兀人和乃蠻人等其他民族也出現了!
“這是……他們要拼命了?”白從雲的臉色陰沉,他不覺得現在是百族拼命的時候,但是現在看起來,那些人作出了決定。
關內的北疆兵馬徐徐出關,僅僅休息了一個時辰的虎豹將軍帶著一臉的滄桑與無奈,率軍準備和白從雲一同對敵。
今夜,大概最後的時刻已經來臨。
……
……
這是在許多天以後。
偌大的洗塵宮內,空空蕩蕩的。
這麼長久以來,這座宮殿內大多數時間都只有那一個人存在。
但是在今天,這裡卻出現了一位婦人。
出於某種思想,那一位帝王覺得有必要召見她。
婦人的相貌很普通,穿著也是很普通,不像是什麼大戶人家,似乎僅僅只是鄉間的村姑。
可是處在這精美的洗塵宮內,她卻神色很平靜,看起來很鎮定。
宛如一位真正的大家閨秀。
如果說曹紅藥、商垂柳等名門千金空有大家閨秀的名的話,那麼這一位女子才是真正有著大家閨秀的神韻。
遠處出現了龍袍那明黃色的一角。
李擇南盯著她看了一瞬,說道:“白氏,今日朕召見你,是因為有一樣東西要給你,而且想對著你說一些話。”
婦人款款對著他行禮,不卑不亢,聲音輕柔:“陛下,本不必的,很多東西,民婦知道。”
“是本不必的,”李擇南的眸光越過她望向了宮門外,“沒有誰覺得這是合理的,但是朕是朕,不是別人,朕想要做的,沒有人有資格評論對不對,朕親自召見你,並且把東西給你、對你說一些話,是因為朕願意,朕覺得值得。”
“謝陛下。”
那一股花香接近。
白氏終於是感覺到了迫人的壓力和窒息感覺。
那一位帝王的身上,龍威浩蕩。
李擇南親手將那一封家書遞到白氏的手上。
之所以那一封家書會出現在他的手上,因為那也是對他所言的。
吾愛,北疆蕭條,層雲蕭索,敵眾、我寡,援軍未至,吾既受國之恩,當報國之恩,此千鈞一髮之時,唯憶起當日良辰美景、洞房花燭,心甚寧靜,可惜光陰似箭,如過眼雲煙,但如若重來,吾大概還當如是。
念妻如你。
——從雲絕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