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闊躍馬橫刀突然殺出的身影,如同那個珍威將軍身死的雨天,那般鐵血。
“我來了。”管闊沒有說更多,就這三個字。
金安點點頭。
“我很期待,我們的第一次並肩作戰,會怎樣發展。”他說道。
“如你所願。”管闊向前伸刀,又回抽,一名鐵騎捂著喉嚨,狂噴著鮮血。
戰鬥已經爆發,而很多事情雙方也都已經心知肚明。
“將軍,兩翼的部隊都潰敗了。”一名裨將衝到麟威將軍的身邊,聲音低沉道。
“雖然並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他把壓箱底的力氣都押到了兩翼之上,卻將自己和臨安城扔到火坑裡,那很明顯是在自尋死路,”麟威將軍的聲音聽起來很明顯是在冷笑,“無所謂,那群雜碎就算以人數優勢消滅了我的兩翼,自己必定也是元氣大傷,金安的命令如今傳不出去,他那兩支部隊都是新兵,此時此刻必定像是無頭蒼蠅一般驚慌無措,等到他們中有人有什麼見地的時候,就只能衝過來給金安收屍了,放心吧,一群只有幾個月三腳貓訓練的人,什麼都不懂!”
麟威將軍是準備中軍碾壓,兩翼再迂迴包抄輔助的,可是沒有想到金安會把主力部隊放到兩翼去,滅了他的那兩支,不過他無所謂,現在的金安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兵力對抗自己,他也很清楚憑藉兩個月的訓練,那些部隊的將領在得不到金安的指揮的時候,會馬上變得群龍無首,等到榆木腦袋反應好了,恐怕他們已經攻進了如今幾乎沒有怎麼設防的臨安城。
臨安的城樓上,的確有少量箭手在朝著北唐方向射擊,不過對方的裝備實在是太過精良,效果寥寥。
而金安這一面,在沒有足夠人數優勢的情況之下,的確在飛速消耗,陣列崩碎,如同長堤即將被沖垮。
北唐府兵的陣列完整無匹。
他們揮動著長槍,彷彿鐮刀在收割。
一片又一片的人倒下,血水撲濺到後面戰友的身上,緊接著那些戰友也倒下了。
江吞水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被血腥味給包圍住了,那就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他要溺斃在裡面了。
看著這些場景,從前的記憶緩緩甦醒,一樣的殘酷,一樣的鮮紅,一樣的被對面殺戮。
壓抑、絕望。
經歷了許許多多,再後來被金安親身教導,他以為自己會忘記這一切,但是到頭來,噩夢醒來,卻是又一重噩夢。
但是他不會放棄戰鬥,他體內的血依舊滾燙,就像那名剛參軍時的少年一樣。
參加戰鬥,除了時刻準備著勝利與榮耀,同時也時刻準備著死亡和屈辱。
“殺!”
“殺!”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