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行過揚州,幾乎要過界的時候,此時應該算是比較荒涼的一塊了。
古道邊的林子裡,突兀地豎起一杆旗幟。
這些紀律嚴整戰鬥力極強的北唐人們說不清楚這旗幟上面算是什麼標記,只是感覺略顯粗糙。
“北唐的狗皇帝,納命來!”
為首的是一名彪形大漢,手中拿著一把闊刀,胯下是一匹很尋常的馬匹,估摸著也不像是戰馬。
彪形大漢後面的人更是形形色色,只有十幾人擁有著馬匹,他們的模樣,粗看起來,似乎是打家劫舍的毛賊。
可是聽他們的語氣,再看他們仇恨的樣子,許多人便都明白了過來——這些人不是打家劫舍的,而是所謂的“起義軍”。
這群人毫無章法,就這麼不知死活地撞了上來。
大輦上的帝王帶著溫和的笑意望著他們,似乎是很感興趣。
三千禁軍有條不紊地調整好陣型,並不出擊,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那些人殺過來。
不出意外,僅僅一炷香的工夫,這群人便心膽俱裂地一鬨而散,留下一地屍體,只有五六十人屁滾尿流地逃掉了。
李擇南勾勾手,一名將領策馬走了過來。
這是揚州維穩的將軍,防止的就是這麼一出,顯然這些事情真的上演了。
將軍很明顯是知道李擇南會問一些什麼,抱了抱拳,恭謹地說道:“陛下,南吳的這些地區雖然淪陷,但是這些吳蠻子脾氣犟得很呢,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所謂‘起義軍’,剛才那樣的,多如牛毛,雖然不堪一擊,不過卻也不勝其煩,這些活著回去的人,估摸著沒幾天便又糾結起幾百號人,騷擾我們的部隊,剛才所見,只是最初級的,也是最多的。”
“哦?”李擇南挑了挑眉,“這麼說來,還有比較具有規模的?”
“就算是有點規模的,也翻不了什麼浪花,都是一些凡夫俗子,空有一腔熱血,也不過兩三千人罷了,千奇百怪,最大的一批倒是最最煩惱,足有四五千人,前一段時間我們打壓了,他們的首領倒是聰明,望風而逃,等到我們收兵了,就又出現,今日大概是聽說陛下帶著禁軍,也不至於像剛才那些人那麼傻,並沒有前來送死。”
李擇南眯起眼睛,沉默良久。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他說道,“就這麼做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消滅了一批,又會有另一批,生生不息罷了。”
那名將軍抱了抱拳,恭謹道:“請陛下示下。”
“你解決不了。”李擇南笑了笑。
“看威遠將軍吧,等到他徹底覆滅了南吳,斷了那些人的念想,就會好上許多,漸漸的也就沒了,當年大唐開國之初,同樣也是如此。”
從他的神情看得出來他很隨意,並沒有把這些事情當一回事兒,卻也談不上輕蔑,只是平淡如水。
他沒有“示下”出多少內容來,但是這也應該算是已經“示下”了。
那名將軍表示遵旨。
從金陵回到長安的路上,曾經屬於南吳的境內,起義軍無數,大多數面對這些實力強悍的正規禁軍的時候,都望風而逃,偶爾有不知死活的,也只是一小股沒頭沒腦的人,基本上都給禁軍祭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