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是他的全部親信。
鑑於北唐隨時隨地都會發動的攻擊,他們寢食不安,討論的話題無非是兩個——集結力量對北唐抵抗,或者集結力量護著自己的資產逃亡。
當然是更傾向於後者。
就連金陵都沒有守住,臨安的一盤散沙各自為戰,無異於自殺。
宋家的資產,尤其是可以帶走的資產正在清算,僕役婢女等等,遣散的遣散,可以留下的留下。
宋德平在北唐有一些關係,他準備尋找機會前去避難,等到仗打完了,再說東山再起的事情。
在他們神情嚴肅地討論到最重要的地方的時候,密室之中的鈴鐺突兀地響起。
那是宋府老管家向密室傳遞訊號的體現。
討論停止了,宋德平看了看自己的這些親信,開口說道:
“今天到此為止吧,還有的事情,明日再議。”
他站起身來,走到密室門口,扳下機關,密室的門“咔咔咔”地抬起。
外面的天已經足夠亮了,光線讓裡面的人紛紛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老管家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對著宋德平稟報道:“家主,臨安府衙召集各位家主過去,有頭有臉尤其是底蘊深厚的都被請過去了,估計和北唐來犯有關。”
“臨安府衙?”宋德平若有所思。
作為宋家家主,他當然和臨安府衙過往甚密,因為北唐的原因,所有大人物們都想要維護自己的利益,府衙和各大家族也商討過許多次,這一次召集,也並沒有什麼意外。
“好的,備馬,備車,我現在就過去。”宋德平吩咐道。
老管家躬身而退。
當宋德平換好衣衫,走到朱門口的時候,老管家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當,馬伕坐在馬車外面,還有那些隨從們也都等待在了那裡。
宋德平暗自點點頭,老管家的年紀比他大,是他父親的得力手下,用到他這一輩,依舊值得信賴。
馬車隨著街道一路往府衙方向而去,因為北唐的壓力,臨安城內出來行走的人並不多,可以說是極為稀少。不過這也給馬車的行駛帶來了方便。
當路過來樊家的時候,他看到樊太希的馬車也等候在府門前,看來這個老傢伙也快要出動了。
因為迫切想知道府衙又想傳遞什麼資訊,他沒有等待樊家的那一位家主,自顧自地經過往前而去。
兩炷香的時間之後,臨安府衙遙遙在望,府衙外面停了不少的馬車,看來已經有些人先行一步趕到了。
宋德平從馬車窗往外看了看,最終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一名隨從身上。
這名隨從八天前來到臨安,一口的湘味音,很明顯是來自兩湖之地。
作為一名精壯的討生活的年輕人,他並沒有想太多,如今北唐的壓力壓迫過來,宋家正是缺人的時候,他自然而然接納了對方,編入宋家的武力之中,準備到時候護送著宋家的人們以及資產離開臨安。
但是漸漸的,他發現對方有點不太一般,眉眼之中似乎隱藏著很多的東西,他看人很準,年輕人很明顯是一個有故事的生命。
他越來越看重了對方,所以最後讓他做了自己的隨從。
這名年輕人從不述說自己的過去,簡直可以說是諱莫如深,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江吞水。
宋德平把思緒從江吞水的身上離開,被馬車伕拉著下了馬車。
抬頭,呼吸一下清早新鮮的空氣,本來緊繃的神經也是稍微鬆懈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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