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山無的微笑像是陽光化開寒冰。
“是的,你就快要死了。”他如此說道。
他的話音一落,他身側的管闊忽然咆哮起來。
管闊帶血的衣袖狂舞,整個人氣息伸張,彷彿是要吞吐天地。
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們決定速戰速決。
他決心要讓這些自以為是的人看看他的巔峰實力、殺死冠英將軍時候的威力到底是怎樣的。
金光驀地橫掃過去,鐵山無順勢貓腰避開,而幾乎化作實體的金光瞬間讓周圍十幾名北唐士兵喋血。
郎將的頭顱已經不見了,無頭的項部狂噴著鮮血。
……
……
到江吳地盡,隔岸越山多。
錢塘門外,遙望大江。
錢塘江水滾滾而流,卻無人問津。
在這個國仇家恨交織的日子裡,沒有多少人會有閒心情觀賞江水。
繁華的臨安像是感受到了更加繁華的揚州的痛楚,從而也變得有些蕭瑟起來。
金陵被攻破,姬如海成為了階下囚的訊息傳遍了南方,所有權貴商賈都感覺末日來臨了一般,雖然有不少人出資出力操練招募軍隊,準備在以後再搏一把,但是大多數人都已經絕望,準備好了坐以待斃。
南吳多年以來的心血毀於一旦,吳皇的雄才大略此時成為了一個笑話,反而造就了李擇南的宏圖偉略,這真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
在這樣愁雲慘淡的日子裡,錢塘江邊,卻還有著這麼一行人,默默地觀景,誰也不說話。
夏日的明媚照亮了天地,四處的風景旖旎秀美,並不因為人世的沉浮而晦暗分毫。
風拂動白色宮裙,帶起如瀑青絲,水霧有些瀰漫,像是天上人間,於是那位美人便也像是不染塵垢。
姬如是託著下巴,絕美的容顏上是安靜的憂傷,淡淡地化開,在水霧之中彌散開來,有著一種雋永的格調。
已經五六天了,她每天來到這裡,安安靜靜地看著錢塘江景,也不說話,默默的。
她看起來更加瘦削了,完全沒有了從前幸福快樂的時候白白胖胖的樣子,於是顯得愈發嬌小。
誰也沒有安慰她,而事實上,每天在她身旁的,只有一個人。
這裡是在臨安。
那個人被封為臨安公。
金安。
在八天前,他的臉上還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是後來笑容便不見了。
也沒有憂愁,他就是那麼同樣安安靜靜的,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站在姬如是身邊不遠處,望著江景,一天,又一天,一動不動,幾乎像是一尊礁石。
他似乎是在思考一些需要想明白的事情。
就這樣保持著沉默,又過去了十多天。
在金陵的北唐軍隊還在整頓,沒有要繼續向南攻打的跡象,或許是攻下金陵真的讓他們元氣大傷,如同傷員需要靜養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