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山無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很開心嗎?”管闊問。
“關正興被我親手殺死,關直霄也死了,關偃月很快也會死,關家即將覆滅,難道不應該愉悅一點嗎?”
“雖然我和關家有著許多的不愉快,”管闊道,“但是你這麼說,我還是有點不太舒服,畢竟我們有血緣關係,覆滅,並不是我想要看見的。”
他皺起了眉頭,只是覺得自己心情複雜。
“難道我不也是如此?”鐵山無反問。
管闊奇怪地看著他:“今天你說的很多話都很奇怪,難道說話說完整會死嗎?”
鐵山無拍了拍他的肩膀。
“管闊,我是你的堂兄,我叫關撼山,當然,僅僅只是血緣關係上的。”
……
……
其實很多時候管闊都想不明白這個很明顯特別現實和普通的世界,為什麼總會有那麼多傳奇的事情發生?
管家和金關二府的關係是如此傳奇,而被他視為手足的兄弟,居然真的是他的堂兄,而且對方的經歷同樣狗血和傳奇。
南吳對北唐的那一場秘密“戰爭”,真的僅僅是一個管清和、一個金畫蓮那麼簡單?
就算管清和和金畫蓮是一對很了不起的夫婦,也根本不夠。
這一場“戰爭”,牽扯進了整個南吳密府,還有各個勢力的許許多多人。
鐵山無,也是關撼山,他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
相比於管清和夫婦之死的震驚天下,鐵山無父母的死亡,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但是對於鐵山無來說,卻是天塌地陷。
管闊並不十分清楚比自己早失去父母十年的鐵山無究竟是怎樣度過這一段時光的,不過他很清楚從管府覆滅以來,自己的心理歷程。
但是鐵山無就這麼過來了,而且活的好好的,如同自己一樣。
也許是因為,經歷過很不好的人們,總是有著某種碾碎苦難的毅力。
最起碼,鐵山無看起來並沒有心理畸形(變態),他也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從而變得陰冷,他的生活過得很愜意,報仇只是一種追求而不必日思夜想。
除了被新婚妻子戴過綠帽子,其他都挺好的。
管闊不想問他被新婚妻子背叛又把那一對男女砍成四段到底是什麼感覺,只是想象著這個男人體內蘊含著的可怕實力以及一刀(他覺得對於這個人,只需要一刀)之下鮮血噴湧的瞬間,不禁有些不寒而慄。
“對於現在,你有些什麼想法?”管闊問道。
他沒有見到無用等人,所以他不想去詢問,有些事情,心裡面知道就可以了。
如今他和鐵山無重聚,兩個揹負著信念的男人,真的很適合一同做事情。
“你是想到對岸去吧?”鐵山無嘴角勾起微笑,又舒服地眯起了眼眸,“但是又不敢去。”
“你知道就好。”管闊道。
“既然你看到了我,有為什麼不學我呢?”鐵山無似乎有些覺得好笑。
管闊愣了愣。
鐵山無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冒充北唐軍人吧。”
揚子江裡的檣櫓還在漂泊,江水泛著微微的紅。
風小了許多,江面稍稍起伏著,震盪岸堤。
聽著他的這些話,感受著周圍的氣息,管闊忽然覺得,一個明確的計劃在心中閃亮。
他真的很感謝鐵山無這個人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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