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他的那種譏諷看起來還帶有著點滴憐憫,就像是在看待一個無知的可憐人。
“薛昭,你不是一個孩子,”他說道,“喜歡不喜歡這種事情,放在你和惜芸的身上,太好笑了。”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真的是因為喜歡而在一起的?”
“苦難的人們為了生存而在一起,或者是相互慰藉,或者是其中一方委曲求全,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洞房花燭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面?而像你,像惜芸,甚至是朕,都不會是為了喜歡而在一起,最起碼在在一起之前,不需要存在‘喜歡’這麼一個詞,因為這個詞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是薛昭,她是李惜芸,所以你們應當在一起,你明白了嗎?”
說到最後的時候,李擇南收斂了笑意,看起來竟像是嚴肅了幾分。
他認為自己是在推心置腹、明明白白地告誡,從而尋求對方的理解,並且幫助對方面對現實。
“就像是嫁給管闊,惜芸她都必須要去嫁,”李擇南想著那個遠在南吳的人,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而你,薛昭,你不是管闊,比起那年春天裡的苦難,於惜芸而言,你便是陽光。”
“既然管闊可以,那麼你為什麼不行呢?”
薛昭看起來很認真。
“對的,他是管闊,而我是薛昭,當初的他可以快快樂樂而不必在乎惜芸的想法,因為他只需要是中書令之子,便可以將惜芸娶回家,而我,薛昭,不屑於像他那樣做,因為我在乎惜芸的想法。而在當時,管闊、管清和、先帝、你,有誰在乎過惜芸的想法嗎?”
話題又到了死衚衕,李擇南已經不想繼續類似的話了。
他仰起了頭,將一切那種的神情收斂,臉上再次浮現出自信的微笑。
“薛昭,你不必在乎太多,朕知道,你其實就是忐忑,因為你和惜芸的姻緣,你自己是願意的,只是你猜測惜芸可能並不願意,而你是一位正人君子,所以你不敢讓別人知道你的那種迫切。”
“你放心,朕會說服惜芸的。”他說道。
薛昭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我不想毀了她,無論她願不願意。”
“朕是北唐的陛下,”李擇南說道,“你的身體,這不是問題,朕會給你解決,所以,其實你沒必要去考慮太多,因為北唐需要你,也需要你和惜芸的金玉良緣,而惜芸,她是朕的皇妹,朕答應過她會將她好好地嫁出去,所以朕會聽從她的意見,她也會聽從朕的意見,你明白了嗎?”
薛昭搖了搖頭:“我不抱太大的希望。”
“她已經被你傷得很深。”他又加了一句。
“而且,她現在已經被你囚禁。”在加上這一句話的時候,薛昭直視著李擇南的雙眸,他們兩個人的目光就這樣對視,彷彿相互之間有著雷霆之力。
他們的眸光對視了很久,這期間一片死寂,即使是周圍遠處的皇宮裡的人,都隱約感覺到了一股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