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她並沒有多想太多,便決定替你擋住危險一些時間,而你,躲在她的背後,毫不留戀地就這麼走了。”
“她選擇留下來,是因為她不會死,而我留下來,我會死,”管闊的聲音很是沉重壓抑,“她知道這一點,我也知道這一點,而且,如果我死在她的面前,想必她過得會比現在更不好。”
有些東西,姬如是說的對,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管闊做的就絕對是錯的。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一句話,放在現在壓抑的氛圍之中,並不恰當,但是也不無道理。
“我再也不想聽你的狡辯,你這個臭男人!”姬如是恨恨地朝著他喊道。
管闊便不再說話了。
其實,可能他們之間的那一場爭辯真的並沒有多大的實在意義,但是卻能夠令心靈感覺到釋放。
對於那一位和自己齊名的公主殿下的遭遇,姬如是同情又傷感,但是雖然她是南吳的小公主殿下,卻什麼都做不了,於是她需要發洩。對著當時能夠為李惜芸做一些事情的管闊發洩,可以讓她感覺充實一些。
現在,發洩完了,姬如是發覺,自己對於李惜芸,是什麼都幫助不了,於是便開始沉默。
她難得一次蹙起了尖細的眉頭,臉上有著憂愁憂傷。
周圍一片靜謐。
但是景色依舊很美。
亭臺樓閣,瘦西湖的水、沿岸的垂柳。
群花有些芬芳,風景依舊旖旎,人心在不斷的變化,難以得到真正的寧靜。
姬如是再也沒有批評過他什麼,大概是她意識到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道理。
管闊也不想主動說起什麼,至少他明白李惜芸現在在長流宮應該過得很不好,而主動去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會令他感覺到快樂。
只是,他情不自禁地從袖子裡面拿出那一枚鐲子,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姬如是朝著他手裡的鐲子看了一眼,裡面像是閃過許許多多的東西,最後說道:
“這是她的。”
這不是問句,而是祈使句。
她知道這是“她”的。
管闊點點頭。
“嘖嘖嘖……”姬如是再一次露出那種玩味似的令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的神情,“這可是李惜芸的貼身鐲子啊,本公主和她見面的時候,記憶猶新,那可是無價之寶,那是一對啊,她居然就那樣送給了你,你說,這是不是代表了什麼?”
管闊沒有回答,只是被她看得像是渾身都是刺,因為這死丫頭的眼神太壞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剛滿十二歲的小姑娘。
不過,姬如是最後還是選擇放過了他。
她臉上的那種憂愁漸漸消散,可能是她的確很難能夠沉浸在那些不快樂的情緒裡面更多。
“喂,姓管的!”她叫嚷道,“本公主賜予你的那枚玉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