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琴音嫋嫋。
林木蒼翠,野花爛漫。
原本是花開的美好季節,在此時卻顯得無限蒼涼。
那種蒼涼,受到管闊身邊的那個人,還有遠方的琴音的影響。
冥冥之中,總是有著一些無法抗拒的力量,哪怕是兩個世界上最強的人,也抗拒不了。
金憂作一直都在等待一位一生中最最可怕的對手,在今天,他終於等來了。
他們分別是南吳和北唐的脊樑,他們原本可以引領大國走向昌盛,他們都無敵是多麼寂寞,可以在一起感嘆人事變遷,成為知己,卻因為某些避不開的原因,只能夠相愛相殺。
那是他們那一輩人的悲哀與無奈。
聽著遠方的琴音,再聽著身邊彈跳著的粹金的顫鳴,管闊恍惚之間明白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了巨大的痛苦。
他終於知道了那種不祥的預感究竟為何,那不僅僅是金憂作的危機,更是他最敬佩的兩個人不得不碰撞的悲愴。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就是世界。
四周的那三四十名宮廷禁衛感覺到了來自靈魂的戰慄,那種戰慄混合著琴音,嫋嫋而起,透進他們的靈魂深處。
遠方的揚子江畔,那些南吳的大人物們,依然沒有察覺到這裡的不對勁。
管闊期望能夠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止這一切,但是他卻忽然發覺這比做夢還要艱難。
在忐忑之中,宮廷禁衛們將金憂作圍攏在了其中。
管闊看向後方的李千容,孩童的眼睛裡面,充斥著末日來臨一般的絕望恐懼。
人們總是對自己阻止不了的事情而感覺到絕望。
風雲席捲,遠方大江滔滔,石破天驚一般的氣勢,在兩個方向產生、碰撞。
群花被凜然的氣所破碎,升向了高天,像是仙女散花。
“閃開。”
之前所有的悲傷、感懷等消極的情緒已經全部都從金憂作的臉上消失,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粹金“鏗鏘”一聲向上躍起,竄到了他的手中。
他提著刀,刀尖斜斜地指著地面,緩緩地向前踏出一步。
他本來就略微有點凌亂的頭髮在風中更是變得一團亂麻,但是伴隨著的,還有凜人的強大氣勢。
聖將的話,便是命令,可是在此時此刻,誰都能夠感受得到琴音之中那不可一世的殺意,卻沒有一個宮廷禁衛退縮。
大江就在不遠處,金陵在望,他們將迎著失蹤了十幾年的聖將凱旋歸朝,陛下正在等待著他的老將軍,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怎麼可能會放任遠方的威脅接近自己的聖將?
但是金憂作的眸光漸冷,他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冷:
“蚍蜉撼樹,那是丘鏡山!”
琴音戛然而止。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