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的身體轉向李顯嶽消失的方向,踏出步伐。
身後,遠處,輕微的“吱呀”聲再次產生,他回頭一望,看到了李惜芸那一身奪目的紅。
他轉回了頭去,既然他們都已經出來,想必陛下是真的沒事了,他也可以安心一些了。
但是那一聲悅耳的清冷之音卻傳了過來。
“管闊,你就準備這樣丟下本宮,自己先行離去?”
他皺眉、回頭,望著那一道翩然而來的窈窕身姿,問道:“廣樂公主殿下,不然如何?”
淡雅的香味越來越近,李惜芸昂了昂秀首,明眸盯著他看了一瞬,皓齒輕啟,說道:“本宮因為你的原因,孤身一人過來看望父皇,如今手無寸鐵,沒有長流宮衛保護,雖然這偌大的皇宮到處都是禁衛,但是終究很是危險,你就這樣不管不顧地離開,任由本宮獨自走回長流宮,算是一種間接的謀害?”
管闊覺得好笑,喊道:“公主好大的帽子!”
李惜芸瞥了他一眼:“雖然父皇如今有所緩解,可是本宮心情還是不好,你還是莫要多加挑釁。”
管闊看著她,她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於是也望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良久,誰也沒有說話。
“好,我送你回長流宮。”管闊最終還是說道。
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而且雖然他有些看不慣李惜芸,然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如花美眷,他多看幾下,還是挺樂意的。
他當先踏出步伐,他聽見緊隨其後的輕微腳步聲,應該是李惜芸跟了上來。
還真當自己是她的護衛了,他這樣想到。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他忽然停下了步伐,然後回頭看著李惜芸。
李惜芸也停了下來,對著他問道:“怎麼了?”
“我對這宮中不是多麼熟悉,你是長流宮之主,理所應當你走在前面引路,不然的話,我說不定會帶你走到河裡去。”
李惜芸像是被他的這一番話弄得有些好笑,可是她還是想要堅持著自己那種高冷高傲的姿態,於是那種憋住了的表情很奇怪。
她上前幾步,來到他的身側,和他比肩,說道:“那就這樣吧,這樣最好了。”
她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像不久前在晉王府裡一樣。
管闊點點頭:“好。”
周圍偶爾會有巡邏的禁衛走過,也有暗衛發出很輕微很輕微的聲音,或者是宮女,還有太監。
看到他們比肩而行的樣子,那些人都有些吃驚,他們無數次想象過李惜芸和某一個人就這樣一同行走著,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那個人並不會是現如今的管闊,而是薛昭。
然而薛昭似乎根本就沒能夠靠近李惜芸數丈之內。
人生不如意事十zhi八九,這也應當算得他們的不如意之事。
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李惜芸為什麼會這麼做,至少他們覺得管闊肯定是對這件事情求之不得的,儘管事實恰恰相反。
陛下的形勢緩解了,心情也像是有點放鬆,管闊覺得自己像是想要看向哪裡,卻並不知道哪裡會有有趣的事物值得自己去看,於是瞄了一下李惜芸。
“你為什麼看本宮?”李惜芸目不斜視,望著遠方的燈火美景,口中說道。
“你沒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管闊反譏。
這是一種很老套的回擊方式,但是卻非常有用。
“你的目光太顯眼。”李惜芸垂了垂秀首,擺弄了一下指甲,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回擊顯得很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