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和宮女,還有郝御醫的那兩三位徒弟也是陸陸續續地出了寢殿。
“擇南,今夜你受累了,你的孝心,朕很清楚,朕都放在心裡,你早些回去休息吧。”陛下說道。
李擇南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的不對勁色彩,他毫無瑕疵地施了一禮,踏著優雅的步伐,緩緩朝著寢殿的門口而去。
他回頭,望了管闊一眼,看到對方也在望著他,於是微微一笑。
他又看了看李顯嶽,卻並沒有看李惜芸,接著回頭。
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現在,寢殿內只剩下陛下、李惜芸、李顯嶽、郝御醫、彭公公和管闊這幾人了。
陛下再次睜開眼睛,看著管闊,說道:“管闊,你能夠過來看朕,也把惜芸送了過來,你的心意,朕都明白,你應該也累了,回去吧。”
陛下都這麼說了,他完全沒有多留的必要,抱了抱拳,也退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他聽見,陛下說道:“惜芸,你再稍微陪朕一會兒,慢些走……”
他並不清楚陛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可能作為陛下的掌上明珠,有李惜芸在,陛下便會覺得安心,於是沒有多想。
當他走出寢殿門外的時候,看到外面的宮女太監們已經少了一些,而那些郝御醫的弟子們,也都不見了。
但是一道頎長的身影卻依舊站在那裡,聽到他關門的聲音,轉過了身來,對著他一笑。
那一笑,就跟花兒一樣美。
……
……
管闊看著他,臉上看不出來喜怒哀樂。
雖然他很想殺死李擇南,但是他現在並不想見到對方,因為對方畢竟是他的仇人,然後他還沒有機會殺死對方。
人們並不會樂意見到一個自己殺不死的仇人,那樣子很不是滋味。
外面剩下的那幾位宮女、太監,以及侍衛,看著他們兩個人的目光相遇,都感覺到了一股不太妙的氛圍,那是實實在在的。
李擇南的微笑很輕柔,像是溫暖的春日,那樣明媚,管闊曾經認為過元三文是一個可以迷倒萬千無知少女的人渣,但是元三文在李擇南的面前,真的什麼都不是。
陛下也和他說過:見到過大海的人,是不會稀罕湖泊的。元三文都只能算是湖泊的話,那麼大海就是李擇南了。
管闊的心中沉思了一瞬,然後繼續著自己的步伐,讓它看起來很正常。
他不知道李擇南為什麼會等待在這裡,而且還用那種意味莫名的笑容對著自己,但是他知道這個敵人危險到了極點,如果他想要對自己不利的話,真的很不妙。
他一步一步往前,李擇南的眸光以及笑容就這樣隨著他的前進而轉移著角度。
那種被他盯著的感覺很不好,但是管闊別無他法,他只能夠就這樣裝作不知道地繼續著自己的動作,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顯得淡然。
他孤身一人,李惜芸本來有他陪著,現在也是孤身一人,但是李擇南和他們並不一樣,作為皇子,他的身邊跟隨著數位被卸去了兵器的秦王府侍衛。
這正是他忌憚對方的地方,雖然這是在皇宮之內,如果李擇南對著自己做些什麼,根本不可能躲避過四處的耳目,但是這不代表李擇南絕對不會做出動作。
就像長安各府一樣,如果自己死了,陛下絕對不會為一個死人而殺死那麼多處在關鍵位置的臣子,自然也不會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為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