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蓋頭被掀開的一剎那,他看見了自己的妻子、皇后。
並沒有那種羞羞答答或者欣喜若狂,就跟他一樣。
今夜的郝春雲真的很美,儘管不能夠算是國色天香,但是依舊可以讓北唐的大多數人都眼前一亮,那是一種新娘子所附帶的很逼人的光輝。
只是她在定定地看著李擇南的眉眼,作為妻子,尤其是皇帝的妻子,沒有任何的禮數,甚至可以算是不尊敬。
她在看這個人,想要看透他,但是這麼多年了,她卻一直到嫁給了他,都沒能夠看透。
“春雲,你看起來和從前並不一樣。”李擇南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就像是從前的兄長對待妹妹一樣。
他比她年長十幾年,多閱了十幾年的人世沉浮。
她無父無母,所以在對方的面前,坐以待斃。
“陛下也是。”郝春雲咬了咬朱唇,輕輕說道。
李擇南笑得兩眼都彎了起來:“春雲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在從前,我的眼裡,陛下很會體貼人,溫文爾雅,明事理,任何事情你都會擋在前面,很讓人感覺到溫暖,但是現在,春雲卻忽然心中有些寒意。”
李擇南的笑容依舊在臉上,沒有變化,他也沒有打斷郝春雲的話語,讓對方繼續說下去。
“今天,春雲沒有看到惜芸。”郝春雲垂下秀首,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落寞的小女孩。
李擇南稍稍挑了挑眉,像是逐漸氤氳起幾絲不悅。
郝春雲抬起頭來,再一次定定地望著對方:
“陛下,她是你的妹妹,親妹妹!”
“你想要表達什麼,春雲?”李擇南收斂了笑容,皺起了眉頭。
“我也是你的妹妹,你一直都是我的兄長,可是你為了不讓那些望族獲得動搖你的力量,便利用我,讓他們毫無機會,瞧瞧,你對你的另一個妹妹做了些什麼!?”郝春雲美麗的眸子裡面幾乎是充滿了質問。
“春雲,”李擇南的臉色稍稍冷了下來,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郝春雲的臉頰,“朕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一定是病了,你不是朕的妹妹,你是朕的妻子,是皇后,你一定是做了什麼噩夢,於是疑神疑鬼、大夢不醒。”
“病了!又是病了!”郝春雲叫嚷道:“陛下你瞧瞧你,你的一個妹妹被你說病了然後軟禁了這麼久,現在你又說你的另一個視作妹妹的姑娘,而今成為你的皇后的女人病了,你是不是對待任何人便可以以她病了作為理由,然後讓她說不出話來,話全讓你一個人說了!?”
李擇南的神情完全冷了下來,他驀地側過頭去,朝著朱門處命令道:
“關門,不要讓任何無關的人接近!”
朱門“吱呀”一聲關上,像是把這裡隔絕到了另一個世界。
“春雲,”李擇南控制著自己的神情,他的臉色很迅速地緩和了下去,就像是之前的那種冷然完全都沒有過,“朕向你的父親提過親,你的父親答應了,你也喜歡朕,對嗎?這一點,從你的眼角眉梢之間是躲不了的。”
郝春雲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小姑娘,可憐兮兮地縮在那裡,問道:“那麼,他,還有你,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擇南說道。
“那我算什麼?”郝春雲一臉苦澀,聲音輕輕的。
“你是他的掌上明珠,現在也是朕的皇后,沒有任何人敢欺負你,朕會一直保護著你的。”
“陛下,”郝春雲嘆了一口氣,問道:“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