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單單看外形,屈崖下實在是一個普通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年輕人,管闊一直都認為自己太普通,說不出來有什麼耀眼的地方,但是最起碼大家都能夠知道——哦,就是這張臉,這就是管闊。而屈崖下,可能今天你們兩個人還在說話,第二天的人群中,他就那樣站在你的面前,你也記不起來他是誰。
屈崖下的神情很是冷漠,這更加增加了他的不可辨識度。
管闊能夠感覺到對方似乎在冷笑,但是那真的只是依靠心靈的感覺,而並非看出來的。
“管闊,我們等了很久。”屈崖下說話了。
管闊環視了周圍一圈。
頭頂上,陽光明媚,一瀉千里,碧空如洗,蔚藍深邃,美不勝收。
遠處有著數點綠色,還有依稀的野花,頂撞著微涼的空氣。
當然他注意的並不是那些,而是周圍的北唐鎮南騎。
他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他低了低頭,對著李千容輕聲說道:“千容,這都是命啊!”
李千容的小臉本來煞白,但是現在已經緩解了很多,甚至可以說是漸趨平靜。
他搖搖頭,但是沒有說話。
意識到李千容已經不怎麼害怕了,最起碼這麼長久以來經歷了這麼多,管闊便放鬆了下來,他只能夠做到這一點了。
你努力過了,做不到,便問心無愧。
他抬起頭來,遠望屈崖下,問道:“你是誰?”
“屈崖下。”屈崖下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沒聽說過。”管闊說道。
“管闊,你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還想要耍嘴皮子功夫,是不是代表管老賊的兒子懦弱無能呢?”屈崖下說道。
“在窮途末路之下,這已經是最有力的反擊,若是你還不容許我這麼做的話,是不是顯示了你的小肚雞腸呢?”管闊微笑。
屈崖下微微皺了皺眉頭,感覺稍微有些不同尋常。
在管闊的身上,他看不到任何的攻擊性,也感覺不到危險性,這一點和傳聞中的並不一樣,他本來以為管闊一定會很迅速地拔出秦殺,氣勢洶洶,或者俯視自己,用指點江山的模樣宣誓自己的強大,但是這些什麼都沒有,管闊看起來並不想打,而且好像是明知道打不過所以不想打。
那種場景讓他不由自主地太過放鬆了,因為他就像是在面對著一頭小白兔,考慮著應該怎樣下刀。
“管闊,你本是罪臣之子。”屈崖下將那種心思放開,如今管闊已經被五百北唐鎮南騎圍住,插翅難飛,他註定了要拿走對方的頭顱帶給李擇南,所以他並不著急,而這也是李擇南吩咐他做的——數對方的罪狀。
“但是因為念及你沒有參與父親的陰謀,你並沒有被誅殺,只是被髮配邊疆。”
“後來你被召回長安,得到重用,一路扶搖直上,一直做到三品上的督城大將軍。”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居然不滿足於此,在陛下病危之時和晉王李顯嶽密謀造反,事情敗落之後,還帶走了晉王世子,妄想東山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