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容緊緊皺著眉頭,但是已經睡著了,他的眉頭怎麼也舒展不開來,應該是夢中也記著不好的事情。
王獨一直都在盯著李千容的小臉看,眼神中滿是憐憫。
管闊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這樣的神情,的確很是稀罕,在他的印象當中,王獨一直都是擺著一副臭臉,即使是面對自己的女兒王拳霸,也是一臉的異想天開與嚴厲——恨不得王拳霸馬上長大變為一名女將軍。
管闊張了張口,想要朝著他說些什麼,王獨卻是把手指放在唇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今夜所有人都心神俱疲,成人可以忍,可是李千容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就算把除夕夜之後的那麼多天全部都算上去,那也只是六歲加十天左右。
他看懂了王獨的意思,於是便不說話了,至於鐵山無,這是一個一向懶得多說話的傢伙,無用等人因為他們的放慢速度,也是在周圍一圈跟著,都看到了王獨的動作,此時此刻心有默契。
他們一直往南而去,很長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一直到一個時辰之後,他們才到了一處林子裡,稍作休息。
管闊將李千容放在一堆衣裳裡,防止他受寒,然後有幾個人自告奮勇去守護這個小傢伙。
管闊看了看鐵山無,鐵山無點頭表示這幾個人可以信任,於是他便沒有再多顧忌什麼,鐵山無的決定,他是絕對相信的。
有七八個人看護李千容並且在四面八方一邊休息一邊警惕,短時間內還是安全的,管闊和王獨鐵山無等四五個人聚在一起,終於可以稍微說一些話、做一些決定了。
“鎮武將軍,今夜你主動跳了出來,現在也沒什麼多說的了,我們大家都是為晉王殿下而鳴不平的人,當然,比如我,是李擇南想要殺死的人。不知道你以後作何打算?”
王獨的臉上,那種戲謔之色終於迴歸:“督城大將軍實在是太客氣了,今夜所做的事情,完全沒有多說的必要。”
管闊知道他是在酸自己,笑了笑,不以為意,而且對方說的對,今夜所做的事情,其實沒有什麼特別明確的前因後果,就是理所當然的處在什麼樣的立場就做什麼樣的事,完全沒有必要多做推敲。
“我知道,”王獨繼續說道,“你一直都很想殺死李擇南,嗯,從前我真的很想因此而打你一頓,可是你沒有作出什麼表現,我不能夠奈你何,但是今夜,我卻忽然有些支援你的這個想法,如今的北唐剛剛打退阿史那沁的進攻,便又在李擇南的主導下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實在是千瘡百孔。”
管闊笑了笑,他的笑大概並不是沒心沒肺,而是這樣子可以讓自己心情舒緩一些,也清醒一些,這一切都對以後的動作有好處:
“現在你要想不費吹灰之力地打我,怕是很難了。”
王獨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鐵山無,看到對方根本就沒有在聽自己這些人的話,帶著微笑,很坦然地坐在那裡,出神地望著遠方,甚至都沒有看向這邊。
至於無用可雷等幾個人,他們往日裡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正是因為是性情中人,才放不開,今夜的事情對他們的打擊很大,看起來奔跑和戰鬥停下來之後,有些精神恍惚。
“我們很多人都在想這個問題,”王獨說道,“你到底是怎麼變強的,而且這麼迅速?不要說那些經歷了戰鬥,頓悟了之類的廢話,我征戰那麼多年,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