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闊咧了咧嘴,覺得那股痛意真是真切,一點都不比北疆戰場上的突兀刀要虛弱稍許。
李惜芸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生氣的模樣,她傾城的容顏上,古井無波,就是這樣直視著他的目光,也不說話。
但是管闊可以感覺得到,她應該是很生氣的。
“堂堂公主,怎麼打人呢?”管闊看到她沒有要拿開秀拳的意思,而且目前自己的處境像是有些不太妙,所以開口有些艱澀。
李惜芸不會武功,力氣雖然不大,可是目前看起來,倒還不小,他絕對沒有想到,打起來還會這麼痛。
“本宮受到了羞辱,在從前,是要對你進行宮刑的,現在本宮的身邊沒有長流宮衛,那麼本宮揍你又怎麼會沒有道理?”李惜芸的聲音很冷,她的明眸之中怒火像是湧起了一些,但是又緩緩離開,最終又變為了古井無波。
“但是想必北唐的大多數人,都不是這麼看的。”管闊說道。
“如果北唐的大多數人都看好你和一頭母豬,那麼你也會遵從他們的意願和一頭母豬洞房?”李惜芸嗤笑道。
她的如瀑青絲隨著這一聲嗤笑像是飄舞了起來,燈籠的紅光之下,光彩照人。
“堂堂公主,你……”管闊實在是很少見到李惜芸會變成這個樣子,打人,還說髒話,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為妙,最後只好說道:“你話粗理不粗。”
“但是薛昭不是豬啊!”他還是忍不住提醒。
“薛昭是什麼,和本宮又有什麼關係?”李惜芸眯了眯那一雙鳳目。
“好吧,你贏了,麻煩能不能夠把你的拳頭拿開,真的好痛。”管闊能夠感覺到她的真實的不滿,尤其是那種別人認為她應當遵從北唐無數人的意志,而不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的不滿。而且他很明白自己說的這句話很危險,會讓李惜芸變得很危險,於是最終只好決定服軟。
她緩緩收回了玉臂,撫了一下廣袖,淡淡道:“請以後不要再說那樣的話,否則,你會比今天更痛,而且還會聽到比母豬更難聽的東西。”
“你這是威脅我嗎?”
“不,是在警告你。”
“你願意和我就這樣單獨逛逛,難道就不怕我對你動手?”管闊看著她,說道。
“你是說,殺了本宮,還是……”她的明眸定定的,卻沒有說下去。
“都可以。”
“你是在威脅本宮?”
“不,是在警告你。”
李惜芸緩緩踱步至一處亭子,亭邊的池塘裡,結著一層薄薄的冰,在燈火的照耀下反射著光,也隱約倒映著她窈窕的身姿。
她的長裙拖地,在亭子中央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隨後似是有些累了,端莊地坐了下來。
管闊往前幾步,站在她的身邊,卻不坐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名保護著她的長流宮衛。
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接近,卻不靠近,他們會不離開,卻總是保持著一種距離。
那是一種無聲的默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