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刑部侍郎的嘴角翹得更高了,他倒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是那樣子會讓白家人感覺很難堪,那正是他願意看到的現象。
“就是,自己走路不長眼睛,摔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訛別人,白家都窮成這樣子了嗎?”
“白家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有事沒事給別人套個罪名,從中得個好處,早就已經養成習慣了。”
“那以後我也這樣,我走在白府門前,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那就說是白家人乾的,看看他們會不會說我學得好。”
……
人們就是這樣,當他們都傾向於一邊的時候,有了第一個、第二個,就會有第三個、第四個,到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加入了進去,非但不會害怕或者感覺到歉疚,還會樂在其中,越說越得勁。
婦人以及她女兒的事情,在白章父子被抓到的時候,已經傳遍了長安,大多數人都對白家的所作所為唾罵唾棄,如今看到案子查不出來,他們父子兩個就那樣安然無恙地從刑部出來,不少人都不會好受。而今管闊暴打了白雲裡一頓,他們別的事情做不了,維護管闊,大家一起做,看早就已經失勢了的白府能夠拿他們怎麼樣。
“你們這些畜生,不想活了嗎?竟然敢玩弄到小爺我的頭上!”
“睜著眼睛說瞎話,小爺我這傷勢看起來像是自己摔的嗎?編故事也編的好一點!”
……
白雲裡實在是氣炸了,就算白章不斷示意他不要衝動,因為這沒有用。可是他的確受不了,不斷地和那些人對罵著,只是可惜勢單力薄,沒有多大的用處。
刑部侍郎看著百姓們群情激奮,而白家人臉色並不好看,本來的鬱悶心情也瞬間好了很多。
這樣也好。
他頗有些得意洋洋地看了看白章,問道:“呵呵,白大人,看看吧,現在這情況,本官看,就免得再審案了,就是再審下去,你們也是自取其辱,到最後還可能會多了一個誣告管闊的罪名,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白章冷冷地哼了一聲,他如今已經虎落平陽,很多事情都做不到了,今日能夠因為那麼多冤大頭保他而留了命出來,已經算是萬事大吉,管闊和婦人的節外生枝,在生死麵前,實在是不值得一提了,所以他的心倒是看得很坦然。
他看著還在朝著百姓們破口大罵的白雲裡,斥道:“你浪費自己的口舌有什麼用處,這幾天還嫌不累嗎!?”
白夫人姣好的面容正兀自難看著,看到白章不為自己母子倆做主,居然還朝著白雲裡呵斥,不禁柳眉一豎,很是不悅道:“老爺,你怎麼倒過來這麼對雲裡,他還是不是你兒子,是不是我和你親生的?”
白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很清楚這個女人看著漂亮,就是一個沒用的花瓶,寒聲道:“你覺得這麼和那群人耗下去好看嗎?”
“那我們就這麼吃一個啞巴虧!?”白夫人惱怒道。
白章沒有多加理睬她,朝著周圍的白家人沉聲說道:“走!”
白家的下人們雖然全部都憤憤不平,可是白章作為他們的主心骨,無條件聽命於他的吩咐已經成為了不可辯駁的,於是紛紛扶著白雲裡、攙著白夫人,擠開人群,朝著遠方而去。
有些人依舊朝著他們的背影破口大罵,但是大多數的人都不說話了。
大概是他們也明白,白章父子還好好地活著,並且會一直就這樣好好地活著,人們的希冀雖然存在著,到最後卻什麼都沒有改變。
管闊看向婦人,她笑了笑,嘆了一口氣,像是已經沒有什麼悲憤的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