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紅藥身後有幾名姑娘滿臉憤憤之色,她們沒有被拒婚過,當然也不會有曹紅藥那般的心理,雖然她們自己都覺得元三文變了,變得好像自己都不認識了,可是對於曹紅藥就這樣痛罵自己愛慕的情郎,還是難以接受,然而礙於雙方的身份,她們沒有膽量跳出來為元三文出頭。
管闊在看了一會兒之後,便露出了看戲的神色,曹紅藥對著元三文發飆、洩私憤,讓這個臉皮非常厚的衣冠禽獸感覺到難受,那是極好的一個消遣的方式。
元三文被她一頓劈頭蓋臉地說自己是過來誣陷管闊的,被說得心裡面一股酸水,在臉色難看了一陣之後,儘量保持著自己的大才子風範開口道:“曹小姐,你有完沒完?”
“那你又有完沒完?”曹紅藥昂著秀首,目光卻斜斜地向下俯視著他,一臉挑釁之色,“自己裝出一副受傷的樣子,無事生非過來誣陷管闊,要不要點臉?”
元三文怒極而笑,道:“曹紅藥,你是不是和管闊有什麼關係,才過來顛倒黑白?今日我狀告管闊,一紙訴狀,走的是正當渠道,待會兒人證物證都會讓京兆少尹大人過目,你如此誣陷我,當心我狀告你!”
“你……”看到元三文這翻臉不認人對著自己動真格的樣子,曹紅藥一肚子心酸和委屈,對方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誼一般,但問題是因為自己慫恿父親提親,元三文知道這些東西。所以她非常失望,眼睛也有些酸,今天過來撒潑是她不對,可要是元三文能夠稍微表示一點別的什麼,她便就滿足了,會馬上向著對方,一起攻擊那個可惡的管闊,然而……
她嚶嚀一聲,恨恨地跺了跺蓮足,道:“好!好!元三文,本小姐算是徹底看清楚了你的嘴臉,我今天就在這裡,看著石伯伯是怎麼處理誣告的惡人的!”
元三文感覺她莫名其妙的,此時他的情緒也緩了很多,臉上再次漸漸浮起微笑:“好,請便。”
即使他元三文是少女殺手,也終究是搞不懂女人心,今天曹紅藥過來這裡,明明是主動尋仇,卻是擺出一副受到了委屈,自己欺負她的樣子,是腦子瓦特了嗎?
石大人看著那些情景,不禁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今天怎麼會出現這麼多光怪陸離的事情,先是元三文狀告管闊當街毆打他,緊隨其後又是曹紅藥發瘋了一般過來公堂外面撒潑,這還像一個千金大小姐的樣子嗎?
“紅藥,你收斂一點,莫要鬨鬧公堂。”他頗有些頭痛地提醒道。
“你是想要把本小姐給轟出去嗎?”曹紅藥一臉戾氣地問道。
“只要你不再胡鬧,好生待著,我不會動你。”石大人說道。
曹紅藥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她對元三文已經失望透頂,也感覺自己沒有什麼多說的必要了。
外面,那名衙役帶著單府的下人堪堪趕到,感覺到府衙內外的氛圍有些詭異,不禁有點詫異。
單府的下人是一名看起來賊眉鼠眼的精瘦漢子,眼神特別的飄忽,不斷在周圍的人身上閃過,尤其是那些嬌軀玲瓏的女子,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當他看到曹紅藥俏生生地站在那裡,一副慪氣的樣子,眼中一亮,不禁一直朝著那邊看,像是都忘記了自己要過來做什麼的了。
曹紅藥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而公堂內的其他人也是在關注著元三文會搞出什麼名堂,可是她的那名貼身丫鬟出於一種女子的敏銳以及第六感,就是覺得很不舒服,一眼看過去,正好看到那名單府下人賊眉鼠眼色眯眯的,一步擋在他的目光和自己家小姐之間,嬌斥一聲道:“看什麼看,不怕挖了你的狗眼!?”
那傢伙看起來目光肆無忌憚,可是沒想到性格卻是唯唯諾諾的,連連擺手,結結巴巴道:“沒沒沒……沒有……”
他那結巴的樣子真的很好笑,管闊便笑了起來。
這樣的人過來指證自己,他實在是不怕的,就算那是一頭餓狼,那又如何?長安各府他都敢硬抗,更何況賊眉鼠眼的一名下人?
“堂下何人?”石大人的身子坐正,威嚴地往下問道。
“小人……牛牛牛蒙……”那人朝著管闊看了一眼,眼神閃閃爍爍,不知道有沒有在想什麼壞心思,結結巴巴道。
他結巴得太厲害了,石大人一時之間沒有聽清,蹙著眉頭問道:“到底叫什麼?”
“牛牛蒙。”他急得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牛牛蒙?”石大人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窩火,“確定是這個名字?這名字很奇怪,你該不會是在欺矇本官吧!”
他“啪”地一聲一拍驚堂木,呵斥道。
那名單府下人嚇得一縮脖子,聽到後面的人議論紛紛,想必正在對著自己指指點點,於是坐立不安。
“大人,他叫牛蒙,是一個結巴。”帶他過來的那名衙役抱拳道。
“譁——”
後面的大街上傳來一片大笑聲,有幾名少女笑得忍不住掩住了嘴,生怕被人說自己不矜持。就連曹紅藥都輕笑起來。
“自己的名字都說不利索,你也敢過來作證!?”石大人罵道。
管闊看著這個傢伙,當下越來越覺得安心起來,這個元三文看起來氣勢洶洶對著自己動真格的,但是這個第一個人證,便是這副腔調,簡直是過來搞笑的。
他越來越確定元三文是為了浪費時間,“騷擾”京兆尹府衙而來。
“嘴……嘴巴不利索……眼睛……眼睛可亮堂著呢,我……我全部都看到了……”牛蒙辯解道。
石大人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便看向別處,口中卻是問道:“元三文狀告管闊當街毆打他,當時你就在場,你看見了什麼,從實說來,要是有半句假話,本官唯你是問!”
“好好……好……”牛蒙和元三文的眼睛對視一下,隨後臉色驀地一變,變得悲憤無比,朝向了管闊。
看到他的那種神情,管闊頓時就覺得有點不妙,他因為對方是一個結巴而輕視了,但是看現在這情形,似乎不對勁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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