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長安的雪紛紛揚揚,宛如鵝毛在飄舞。
新任的京兆尹大人何同亮一夜未眠,眼睛略微有些浮腫。
最近一段時間,他為了上任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而且也辦了不少的案子,那裡面還有紀曉光遺留下來的,相當勞累,而昨夜所發生的事情,讓他深感震驚的同時,根本就無暇睡覺。
他很清楚陛下對待管闊的態度,也清楚長安的那些巨頭們對待管闊的態度,沒想到那些人果然出手了,陛下的怒火是必定會有的,自己必須要嚴查到底,只不過,他要面對的,是長安的那些個巨頭,他夾在中間,很不好辦。
他有心幹出一番大事業,可是當真正坐到那個位子上的時候,才發現這真的很難。
京兆尹大人處在這京城尷尬的位置,裡外不是人。
清早的長安,一片寒冷,非常安靜,暫時什麼都沒有發生,安靜得不像話,但是在這其中,他感覺到了一絲戰慄。
陛下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陛下的怒火還沒有爆發,而且長安那些不消停的傢伙們應該很快也會知道這一訊息了。
“仵作怎麼說?”何同亮看向身旁的那名親信,問道。
“左肩碎裂,是被一掌拍碎的,胸口的骨頭,碎裂的骨刺都扎到了內臟上,空缺處幾乎出現了一個洞,也是一掌,脖子上掐痕很深,一隻手。”親通道。
何同亮皺了皺眉頭,深深地感覺到了震驚。
“你會武功,也認識不少會武功的人,師父更是善大師,你怎麼看那些傷勢?”
“要想一掌將肩頭拍碎成這樣,簡直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我所認識的人中,沒有一個人擁有著這麼強大的力量,我的師父實力強勁,可以造成很大的殺傷力,但是劍走偏鋒,總體而言還是靠的招式更多,比如抓住破綻進行一些絕殺,赤手空拳之下,依靠蠻力造成這麼大的破壞力,卻是完全做不到的。”那名親信抱拳道。
何同亮輕輕地“嘖”了一聲,禁不住道:“那管闊又是怎麼做到的,這簡直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那名親信沉默不語,他也很驚駭,但是對於雲彩身上的傷勢,他完全就說不出來任何有見地的話語,因為那種境界,他壓根就沒有見識到過。
“那麼那名刺客的死因呢?”何同亮又問道。
“中毒而死,是自殺。”
“這麼看來,就是從管闊的口中也得不到更多有用的資訊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準備好了失敗身死,這就說明他們準備得天衣無縫,哼,好大的把握!”何同亮冷冷地哼了一聲,對那些明明白白可能會出手的老傢伙們表達了嚴重的敵視。
“在那間民居里發現的宮女屍體,仵作又是怎麼說?”何同亮又問道。
“同樣是中毒而死,看兩頰的傷痕,應該是被扯著臉頰,強制性灌下去的,這樣很明顯了,就是那名叫做雲彩的宮女毒死的。”親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