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商垂柳臉上的暢快之色瞬間就煙消雲散,用纖纖玉指遙遙地指著管闊,嬌軀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每個人都會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理陰影,比如說管闊的那一夜,比如說左驚和他父親女人不可不說的故事,比如說文雨朦被管闊用賞美的目光看待過。而商垂柳,很顯然對於管闊說商府完蛋之後她的遭遇陰影面積特別大,大概是她自己都很迷茫,一旦商府完了,自己應該怎麼辦,儘管她很自負地告訴自己商府的榮光會是永恆的。
管闊沒有再對著她多說什麼話,而是轉頭,看向站在白府府門前的白雲裡,問道:“小赤佬,你想罵什麼?”
再一次聽到這個稱呼,白雲裡的臉色馬上就陰厲下來,但是他比起商垂柳的那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卻是遠遠不及。
大概是他雖然是這裡最有資格仇恨管闊的人,可是在白府沒落了之後,他也變了許多。
“儘管最近的一段時光我比較痛苦,”白雲裡嘴角掛著詭異的笑意,緩緩道,“可是最起碼今天我很高興。”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用在你管闊的身上,很是恰當。”
“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長安了,這或許不太好,但是,在離開長安之前的最後一段時光裡,可以看到你死的很難看,那可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哈!”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就真的仰天大笑起來,笑得酣暢淋漓,這一段時間的陰沉讓他鬱鬱寡歡,長安美人如此之多,溫柔鄉如此之好,他真的捨不得,他都不知道離開長安之後的自己應該怎麼活,但是直到今天,看到那個把他們白府害成這樣的人栽了,他感覺舒暢極了。
“哈哈哈哈哈……”
白雲裡的笑聲不停歇,他要把這幾天以來的憤懣以及今天的歡快發洩乾淨,不然的話,今夜這麼冷,他特意離開暖爐,開門走上大街,豈不是太虧了?
“要我說,面對這樣慘無人道的罪犯,我們長安人難道不應該朝著他扔爛菜葉嗎?”
一名公子意氣風發地朝著四面八方張望了一下,開口道。
長安百姓們或許在平日裡看到這樣遊街一般的場景,會很樂意湊湊熱鬧做這些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們卻並沒有這種心情。
他們全部都默聲不響地躲在屋子裡,透過視窗看著這一切,神情複雜。
時間會讓人變得太多,也會磨滅仇恨以及激情,到最後剩下的情感,誰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從前對管闊很有惡感,同時因為管府的原因,那種惡感可以變得理所當然,並且持續很久,然而管府覆滅之後,如同管闊所說的那樣——他們沒有仇恨管闊的理由了,因為管闊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們的事情。
管闊回來並不長的時間,他做了不少駭人的事情。
在這其中,陛下決定要對付各府的公子千金們,叫這些小傢伙們長點記性,知道長安究竟是誰的。
這樣的決定,長安百姓們在過去的時光裡,實在是想也沒有想過,所以他們幾乎被幸福衝昏了頭腦,覺得管清和栽掉之後,他們的好日子就要來臨了。
他們在長安生活了那麼多年,世世代代,也遇到過許許多多不公平的待遇,那裡面有著不少的比例便是那些公子千金們帶來的。雖然大多數人的一生都很平淡,可是他們看著自己周圍的人受到過各府偶爾的欺壓,總是覺得很不好受。
於是他們很歡樂,因為陛下決定有所動作了。
做出動作的人物,就是管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