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便說並沒有過,只能夠說她自己並沒有聽說過。
管闊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你們對我們管家的偏見,就像對這個世界上的許許多多人一樣,傲慢而且毫無道理,我為什麼會有信心這麼問你?那是因為,我確定我們管府的人從來、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這就是我們的底氣,這就是之所以他們僅僅是白府、曹府、陶府……很多很多的府,而獨獨我們是管府的原因。”
“請不要把我和白雲裡那些人類比、相提並論,那是對事實的侮辱。”
聽完他的話,婦人很明顯是意味莫名,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是越來越覺得面前的那個人這麼輕輕鬆鬆地就告訴自己是管闊,而且和傳聞中的是如此不一樣,那麼就應該是在欺騙自己,然而,又有一種力量讓她不由自主地相信了這一切。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尋找面前的那個年輕人,只是在接觸了那一段時間之後,冥冥之中忽然像是看到了最後的一抹陽光。
她自己說過,她已經沒有退路,也一無所有了,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是為了報仇。但是畢竟她的生命只有一次,就算要賭,她又為什麼要賭在管闊的身上,這麼做值得嗎?
這麼做值不值得,對於她來說,同樣還是一場賭博。
“白家的人認不出你了嗎?”在婦人思索了片刻之後,管闊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婦人搖了搖頭:“至少現在還認不出,你也說過的,我看起來比起真實年齡要老上許多。”
“你就這樣每夜在白家不遠處擺攤,不會遭人懷疑?”
“他們懷疑過,但是沒有看出什麼,時間久了,我的存在就變成了理所當然,這就是習慣成自然。”
“這真的很好笑。”
“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情都很好笑,我說過了,居然畜生都可以騎馬,然後做出畜生的行為。”
管闊乾笑一聲,沒有接話。
“我暫時還幫助不了你什麼,同時還不一定願意動手幫助你。”沉吟了一下之後,他道。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雖然陛下站在自己的身後,他也不清楚白章他們到底承受到了怎樣的代價,可是畢竟白、阮、華都是因為自己而栽了,並且他也很清楚那三府在長安盤枝錯雜,如此一來,他就必須要提防某些瘋狗失去理智或者謹慎安排之後的反撲。
婦人的事情,是一個可以圍困白家的棋子,可能就連白家自己都不知道,他必須要好好保留著。
“我需要的就是你的一個承諾,哪怕那個承諾難以實現、你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幫我實現,但是至少,你把它放在心裡了,是嗎?”婦人的眼中充滿了希冀,以及堅定。
“我自己都已經一無所有,真的可能幫不了你什麼。”管闊道。
“目前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希望,我只能夠等待你。”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把你的事情記住?”
“直覺,還有,不管是真是假,你說過了,你和白家的事情。”
“好。”
管闊並沒有說太多,他留下了那一個字,便站起了身來。
他知道,自己應該走了,婦人也知道他這是要走了,於是同樣站了起來。
管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婦人走到門前,為他開門。
就和之前知道他就是管闊時候的不屑一顧以及鄙夷,判若兩人,殷勤而又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尊重色彩。
管闊來到門外,迎著冷風,深呼吸了一口氣,外面的萬家燈火依舊,可是他卻感覺像是過了好多年。
無跡在外面的狹小範圍內依舊在踱著步,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他回頭,對著婦人道:“你會離開那裡嗎?”
“不會,”婦人回答得很快,“我已經在那裡很久了,如果我貿然離開,反而意味著危險,其實我感覺這樣很好,我望著自己的仇人,也望著自己的女兒死去的地方,一直如此。”
管闊點了點頭,望向遠方,那裡是被高牆堵住的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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