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撞進了管闊和其他三名親近李顯嶽計程車兵的營帳,用那雙眼略微有些輕蔑地盯著對方。
因為日常操練的緣故,其他三名士兵並不在,於是營帳內只有管闊一個人在默默修習運氣法。
“鎮武將軍。”
當王獨進入帳門的一剎那,管闊不急不緩地起身,又不卑不亢地抱拳施禮。
王獨的嘴角微微撇了撇,道:“管闊,你好愜意啊!”
他並不知道管闊到底在做什麼,只是他知道管闊最近一段時間似乎什麼操練都不需要,也不常出去走走,躲在營帳裡面坐坐躺躺,真的是悠哉悠哉。
“鍛鍊心境,修習自我。”管闊的情緒似乎並沒有什麼波瀾,他無所謂王獨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殿下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吧?”王獨微微冷笑一下,道。
管闊點了點頭。
“本將回京述職,你自己收拾收拾,下午時分順勢把你帶走。”
他的這一席話輕飄飄的,就像管闊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樣可以帶走的東西,並且是拖累的那種。
晉王李顯嶽在兩天前帶了一些人朝著長安進發,而今天,王獨同樣也會帶著較少的一些人離開這片關外,管闊是其中之一。
雖然管闊依舊不明白王獨和李顯嶽的時間為什麼會錯開,甚至還有一些人會在王獨之後離開,但是至少,他的確是今天就要回去長安了。
此行,沒有什麼當初一同來的人,鐵山無等人都會留在這裡,更何況那個時候一同過來的囚徒已經所剩寥寥,只有並不熟悉的王獨等同袍,人事變遷,真的難以預料。
他的神情恍惚了一會會兒的時間,便恢復了過來,動作平穩道:“遵命,將軍。”
遵命,將軍,短短的四個字,便保持了他的所有尊嚴。
王獨眉毛一挑,總之當得知這個人就是管闊之後,他已經從對方身上發現了無數個和以前自己想象中並不一樣的地方,今天也是一樣。
反正,管闊的任何動作、神態,還有隱在的氣質,都絕對不像是一個可以嘲弄的物件。
他皺了皺眉頭,道:“管闊,好吧,我承認,你不像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傢伙,但是要想讓我們讚賞你,是一個大問題。”
“將軍的這一句話已經算是一種讚賞了。”面對王獨,管闊知道他是一個敢愛敢恨同時敢說的人,這樣的人總比把一切都埋藏在心裡的笑面虎要好上許多倍,儘管目前王獨似乎真的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感。
“我不喜歡你,”王獨道,“但是我也不會對你做一些什麼,因為我憎恨蘇印,我想殺了他卻沒有成功。所以,我提醒你,我是不會做什麼,但是你小心一點,不論是在這軍隊中,還是回長安的路上,或者回到長安,都會有許許多多的人想對你動手。”
這些東西,管闊一直就知道,但是他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底氣,然而當隱約知道一些什麼的王獨親口對著自己說出來,他還是感覺到了極大的危機感。
“準備準備,下午出發。”
王獨的身影從帳門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