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敵視對方,那是原則性問題。
但是,他不生氣。
丘鏡山告訴他,心中有著宇宙,自然能夠容忍鳥獸,不管你自己有多大、多麼強大,你的對手有多大、多麼強大,你都要保持自己的內心一直都這麼大。
內心強大了,再遭受輕視了,那麼就不生氣了。
他的胸膛挺得筆直,腰畔的秦殺收斂著鋒芒,整個人,再加上秦殺,就像兩把刀連在了一起。
面對薛昭一如既往的那種很奇特的俯視目光,他平靜道:“薛昭,我不會和你問好,原因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只會說,我們又見面了,也許以後還會有好多次的見面,今天是這樣子的,但是我很期待下一次會是什麼模樣。”
“下一次,可能我會有機會殺死你,當然,也可能沒有,誰知道呢?”
說完這一句話,他動作很自然地坐了下去。
落座,正衣冠,穩如山。
在很多人看來,擺出那種雲淡風輕但是危險意味十足的姿態的,理應是薛昭,然而沒有想到,倒是管闊最先放了出來。
那是水到渠成的一系列動作,但是李顯嶽的目光中卻是閃爍過一絲波瀾。
在管闊剛才說話以及坐下的那種氣勢之中,他看到了隱約的強大,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他彷彿看到了丘鏡山的一些影跡浮現在了管闊的身上。管闊的動作,形,完全不像丘鏡山,但是卻有那種神韻。
周圍的其他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只是,有些譁然。
管闊居然存在在這裡,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了,他再說出這麼張狂並且無知的話,那就更是一個笑話了。
這是宴席,理應不太出現一些不愉快,或者破壞氣氛的話語,可是作為大多數不信邪,也講求心直口快的將領們的聚集地,稍許爆發也是很自然的。
薛昭是這裡的很多人都看好、喜歡的一個人物,而面對管闊,那就只剩下厭惡與鄙夷了,現在的情況卻反了過來,那個明明一無是處的人恬不知恥地號稱要殺死薛昭,這太無恥了!
管闊在說出這一席話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那些人會面對自己露出的態度,不過他不在乎。
沒有人有權力因為自己的喜好而准許或者不准許別人提出自己的觀點,只要這種觀點並不是荼毒世間的惡俗之語。
管闊想要殺死薛昭,那是很必然的東西,因為他們之間有仇,一個被滿門抄斬的人,面對仇人表露出殺意,然後被別人嘲諷,覺得他沒有資格去露出那種殺意,究竟是誰更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