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映著這副場景,微微帶上了幾絲光澤,於是,觸目驚心。
鐵山無不是騎兵,卻現在有著馬,他的長槍不是騎槍,卻依舊無敵不當。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那匹馬在他的威勢與駕馭之下,雖然不至於說是服服帖帖,卻漸漸再也顯示不出了暴躁的姿態。
馬蹄聲聲,七八騎和他交錯而過,槍芒顫動,人仰馬翻,兩騎倒地。
然後,那剩餘的五六騎便撞上了緩慢挺進的管闊身前。
當先一騎馬刀順勢劈下。
他的左手盾牌抬過頭頂,右手槍出如龍,刺穿了對方的馬腿。
伴隨著一聲悽慘的嘶鳴,馬失前蹄,馬首往下栽去。
上面的突兀騎兵迎面就帶著馬刀撞在了管闊的盾牌之上。
管闊退了兩步,以作為緩解,隨後長槍和馬刀一陣交錯。
兩側後面的突兀騎兵已經從兩邊夾了過來,鋒芒太盛,連同那名和管闊血戰的突兀人都被撞得撲了下去,管闊正在前刺的槍頭就這樣刺穿了對方的腹部。
體內氣息運轉,他妄圖頂住這兩騎的衝擊力,可是之前的一系列動作對他影響很大,況且現在的他還不足以以個人的力量抵擋住這麼巨大的衝擊力,膝蓋發出輕微的“咯吱咯吱”響聲,連挑兩槍,也不知道有沒有挑中,便連人帶盾牌被兩騎撞翻在地。
這是他在這一場戰鬥中第一次被弄倒在地,但是他覺得自己很失敗。
“我就不信丘戰神沒有被放倒過。”他這樣安慰自己,同時身體藉助體內氣息的力量,不斷滾動著,避開那些致命的馬刀和馬蹄。
伴隨著一聲略感熟悉的大吼,長槍刺破血肉的聲音刺激了管闊的耳膜,他猛然一抖頭上的泥沙,尋了一個間隙,從地上翻身而起。
一朵血花綻放在一名突兀騎兵的後背上,鮮紅色直接濺上了管闊的面孔,但是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戰場之上,任何一個小錯誤都能夠致命。
他看見拖著長槍過來的,是一個血人。
確切來說,是渾身是血的一名漢子。
無用已經看不出了人形,他手裡的長槍在四面八方橫貫,盯著管闊看了一瞬,便又不知道殺向了哪裡。
危機短暫解除了,管闊深呼吸幾口,讓剛才有些紊亂的氣息調整回來。
“這是還之前的人情?”他不禁想到。
隆隆聲自兩翼漸漸響起,大地的震動更加劇烈起來,泥沙再也無法落下,籠罩在衝殺的人潮之間、之上,像是陰雲遮擋著低空。
沉默等待,也可以說是忍耐到一定程度的北唐重甲鐵騎,終於發動了暴風般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