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幾步,逼了上去。
“幹嗎,想打架?”鐵山無低頭瞄了他一眼,接著又仰頭看天,“這麼想打架,正好,去練練手。”
“你……”管闊強行將口中幾乎要爆發出來的髒話嚥了下去,只來得及說出一個“你”字,因為他看到,督隊官過來了,所以只好黑著臉退了下去,不然的話,叫鐵山無的上頭看到自己“以下犯上”,又成何體統?
“怎麼樣,五個人,定好了沒有?”督隊官笑吟吟地對著鐵山無問道,他對鐵山無非常看重,一直都在思量著讓這傢伙做自己的副手。
“好了。”鐵山無指了指無用、可雷,還有另外的兩人,最後又無恥地指向了管闊。
“你#¥@。”管闊知道,生米已經煮成了稀飯,所以只能在原地嘟噥了一句髒話。
“好。”督隊官點了點頭,腳步鏗鏘有力,就這樣離開了。
眼見事情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那些沒有被選中,而且發現待會兒上場的居然會是管闊的人,全部都義憤填膺,陰沉著臉,看向管闊的目光非常不善,如果不是因為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估計他們會馬上衝上來把管闊群毆一頓。
又是一件不可理喻又預料之中的事情,明明是鐵山無做的事情,卻因為他們尊重鐵山無,輕視管闊,於是被鐵山無點指的人就成為了仇恨的物件,這世道,一直都是這麼奇葩。
管闊承受著他們一直以來的負面的眼光,早就已經習慣了,事情是鐵山無弄出來的,要是真的以後被群毆,也會有鐵山無擋著,那傢伙這點覺悟應該還是有的。
枯草遍地的原野上,一片淡黃色,生機寥寥,現在被讓出了一片片的小空地,一萬多人,每一隊都有三十到五十多人,其中再選出五個人,那也是一個大數目,從空中望下去,那些空地一個隔著一個,就像是一張巨網,而在巨網的外圍,嚴陣以待,非常警覺的守衛依舊在提防著突兀人,再往外,一直延伸十里地,都有零零散散隱藏起來的北唐士兵在探查四方。
和晉王李顯嶽直面突兀人的中軍不一樣,這裡的人,在這一場戰爭中,只接受到了突兀人的夜襲突襲,所以一旦真的打起硬仗,效果有待考究,現在的對戰操練,就是鍛鍊,以及讓圍觀的人同時也體悟體悟,準備接受接下來真正要命的軍事調動。
只有這裡的最高長官珍威將軍才知道,這是這支部隊在這裡最後的操練,停留,或者說歇息了。
伴隨著一片互相貶低的粗話,不出所料,鐵山無的這一隊,和隔蔽有一個士兵叫阮單的那一隊對上了。
無用第一個就搶著走到了場中央,哈哈大笑著開始挑釁。
“來來來,哪個慫蛋推出來和老子練練?保準打得他哭爹喊娘!”
今天的太陽很好,照在他並沒有完全束好的髮絲上,有那麼一種淡淡的金色,平日裡大老粗一樣的無用,此時此刻看起來,竟然順眼了許多。
四面八方的北唐士兵的身影都很清晰,映著被秋風吹著直往天地相接之處而流動的白雲,和碧藍的天空,畫面動人。
出來的當然不會是被這邊罵得最慘的阮單,因為雖然阮單體格健壯,但是比起無用,還是要矮了半個頭,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之所以這邊都喜歡說他,不是他在對面最厲害,而是他的名字最好玩。
無用這一句話雖然很粗,也沒有多想,可是卻無意之中變得很毒,被他這麼一說,對面不管出來是誰,就都承認了自己是慫蛋,不出來就更要被他說是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