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頓!”管闊握緊了長槍。
“不要小看它,”管闊道,“如果沒有它,我只能被人砍,有了它之後,我不僅可以被人砍,還可以捅人。”
鐵山無強行憋著不讓自己笑。
“MD!”一向自詡家教很好,很少說髒話的管闊忍不住罵了一聲,把長槍往地上一扔,出了營帳。
他暫時不想再見到這個傢伙了。
他要進行例行事務——研究那枚竹簡。
如今戰爭在即,他不知道自己會在明天還是後天被人砍死,一想到駝背老金和自己的父親,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用這個救命,雖然每天都是失望。
直到現在,他對那枚竹簡依舊一無所知,這讓他內心深處非常難受,就像是明明一個可以救自己命的東西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卻得不到。
他回想曾經,發覺自己是不是沒有抓住過機會。
駝背老金說,這上面寫的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當時,他居然信了,現在,他知道,這一定是假話,駝背老金走了,走之前不願意告訴自己上面是什麼。
父親,也沒有說,他不知道父親是沒有機會和自己說,還是同駝背老金一樣,不願意說,或者不方便說。
他嘆了一口氣,開始記憶,現今,他能夠做的,只有這一件事情了。
月光清冷,比起那一夜更冷。
遠方,琴音入耳。
他停止了記憶,抬起頭來,略微有些詫異。
他覺得在這裡出現琴音雖然不是不可能,卻總是不太合適,有些格格不入,到底是誰,居然會在這個夜晚撫琴嘆唱?
他站起身來,向著嫋嫋琴音傳來的地方循過去,卻漸漸發現,琴音處在營地的中心地帶,那裡,接近晉王李顯嶽的大帳,不是他輕易可以接近的。
他駐足而立,靜靜地聽著這空曠渺遠的琴音,恍惚之間回到了當夜管府的血雨腥風之中。
琴音並沒有改變,也沒有任何血雨腥風的意味,但是,為什麼會讓他想起這些?
只能說,這是一種感染,勾動人想起往事,那些難忘的往事。
這個時候,琴音戛然而止,了無聲息了。
他良久地站在那裡。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有些失落,心情很壓抑。
他看到有全副武裝的巡邏計程車兵們踏著整齊的步伐而來,於是不再多停留,緩緩朝著自己來的路上而去,坐在營帳外面,藉著火光,默默地看著竹簡。
只是,之前的琴音,似乎猶在耳邊,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曾經是管府的公子,他能夠聽琴,也喜歡聽琴,雖然他對音律一竅不通,但是他很欣賞琴聲能夠帶給人們的意境。
如今,長安已遠,他本來以為,能夠聽到琴音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可是沒想到,在這充滿了生生死死的軍營之中,還能夠聽到這麼精湛的琴聲,不禁有些感嘆與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