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昌華在路口上了老陸的膠輪車。
膠輪車沒有停留,噴著黑煙就往回跑。
這才四點半,天色就暗了。
烏雲壓頂,北風颳著雪粒噼噼啪啪的敲打著駕駛室的玻璃。
窗上掛著寒霜,坐在裡面,盧昌華依然感到一股股的寒風從縫隙中鑽進來。
“陸師傅,快過年了,你也要停車了吧?”
“我得聽領導招呼啊,隨時準備著動車,誰知道他們啥時候有事啊。”
老陸眼睛盯著前面的路面,頭也不回的說著話。
“天氣太冷了,抽顆煙暖和暖和吧。”
盧昌華抽出一支,給老陸點上。
老陸咧嘴一笑,張嘴叼著盧昌華遞過來的菸捲,吸了一口,讓帶著暖意的青煙在自己冰冷的肺裡轉上一圈,這才不舍的緩緩吐出。
青煙變成了白霧,從他的鼻子和嘴角噴射出來。
路面與兩側排水溝裡的積雪連成一片,早就分不清哪裡是路,哪裡是溝了。
那兩條彎曲悠長的車轍,提示這是一條公路。
膠輪車的車燈開啟了。
兩道橘黃的燈光隨著油門的大小變換著亮度。
隱隱能看清路面上的車轍。
好在老陸把排氣管子進行了改裝,在駕駛室裡走了一遭,多少給這個裡外溫差不大的鐵殼子帶來了些溫暖。
可也是冰火兩重天。
腳下褲子都要烤湖了,前胸和後背依然拔涼拔涼的。
這種在寒冷中煎熬的滋味,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體會。
好不容易到了家。
盧昌華的腿腳已經發麻了。
他和老陸打了招呼,拎著東西往家走。
盧媽媽推門迎了出來,熊寶卻搶先衝出門外。
老盧也只能跟在後面。
“兒子,回來了?”
“咋回來的?”
老盧緊走兩步,接過兒子手裡的包裹。
“快進屋。”
盧媽媽拉著他往屋裡走。
熊寶撲過來,伸著雙爪求抱抱。
盧昌華摸了摸它的腦袋,就搶先走了進去。
“快進去。”
盧媽媽吼了一嗓子。
熊寶乖乖的跟著主人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