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昌華見老爸這麼說,想了一下,覺得也對。
馬上就跨世紀了。
農場子弟能安心在這黑土地上土裡刨食的,可不多了。
也就是自己。
掙了錢又回來種地,搞柳編。
那是因為自己有兩世的見識。
大城市對自己來說早就見識過了。
想到前世的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在城裡掙錢不見的比農場強太多,可是眼界能一樣嗎?
城裡的高樓大廈,城裡的燈紅酒綠,城裡人的生活,哪一樣不是鄉下人羨慕的?
就是農村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狀態,就跟城裡比不了啊。
要說人心思變。
以前說窮則思變。
現在來看,經濟上的改善,帶來了思想上的變化。
進城去。
這是多少農村人的夢想。
僅僅是進個城嗎?
不!
是進城背後的利益。
如果有了城裡的戶口,會得到多少便利?
如果有了城裡的工作,會得到多少好處?
如果有了城裡的媳婦兒,那好處更多了。
就盧昌華所知,三分場至少有十幾個年輕的小夥兒姑娘進了城。
雖然是打工,日子比在家要苦,可依然不願意回來。
在他們想來,回來幹啥?
沒有合心意的工作,沒有看著眼熱的紅男綠女。
有的是,春天的風沙,夏天的汗水,秋天的勞累,冬天的寒冷。
就連家裡的大人都說,走吧走吧,走了就別回來。
盧昌華感到,一股看不見卻暗中湧動的思潮撲面而來。
當年他也是這樣走出去的,走的好要早,還要堅決。
他不想再提這個話題。
“爸,場部有飯店在賣狍子肉,會不會跟北山的狍子有關啊?”
“能嗎?”
老盧一聽這話就坐直了身子,轉頭看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