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到了石林縣之後,孫縣令一直表現的愛民如子,憂心時疫,並未有任何不妥,可我對孫縣令一直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他的情感少了幾分真實,多了些面上功夫,但這到底只是感覺,並無真憑實據,也只當是每個人性情不同而已,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蘇玉錦道,「直到這孫縣令著人將樓彥林抬到我與李大夫的跟前,交代我們要盡心診治,而後又拿了那刻有拓跋二字的令牌前來之時。」
「石林縣當時正值時疫,街上隨處可見得了時疫病重之人,倒在衙門口處的也不在少數,且當時樓彥林蓬頭垢面,並不起眼,按理來說並不怎麼吸引人注意。」
「可偏偏孫縣令卻十分關注樓彥林,甚至搜了他的身,拿到了那塊令
牌,彷彿早已知道他就有那塊令牌一般,而後他對令牌之事不聞不問,儼然一副對此事漠不關心的模樣,難免有些刻意。」
「我感覺事情不對,吩咐時丁和杜松暗中調查,自發現張大寶在獄中驟然病逝,以及孫縣令暗中養了許多侍衛,便覺得此事大約並不尋常,這才著人通知你。」
「原來如此。」賀嚴修點頭,笑道,「月餘不見,人也是越發聰慧伶俐。」
說笑間,賀嚴修伸手再次要去捏蘇玉錦的鼻子。
蘇玉錦靈巧地躲了過去,甚至主動出擊,伸手捏了捏賀嚴修的鼻子。
「月餘不見,二爺這身手也越發變得遲鈍了。」
說罷,蘇玉錦咯咯笑了起來,目光中滿都是狡黠之意。
賀嚴修由著蘇玉錦胡鬧,只忙著幫蘇玉錦的碗中再添上一些湯,又拿了肉乾出來,讓她多吃一些。
媳婦兒太瘦了,得多補補才行。
「前線近日如何?」蘇玉錦問。
「一切皆好。」賀嚴修道,「只是樓彥林所說的事還沒有弄清楚眉目,讓人心中不安。」
從孫縣令的狀況來看,像他這般的,肯定不止一人。
老鼠打的洞多了,再堅固的長堤都有崩塌的可能。
「凡事不可操之過急。」蘇玉錦見賀嚴修神色憂鬱,轉了話題,「餘太子和樓家兄弟,屆時該如何安置?」
「暫且先到雪嶽府落腳,再和太子殿下還有外祖父商議接下來該如何。」賀嚴修道,「倒是你,先別顧著問別人,你這裡是如何打算的?」
「此次可要跟著我們迴雪嶽府?」
「石林縣時疫還未完全清除,現如今孫縣令又被抓獲,石林縣那邊治療時疫之事會有所耽擱,需得有能主持大局之人。」
蘇玉錦道,「且不單單是石林縣,臨近的幾個縣城因為石林縣的緣故皆是有時疫的病例,需得徹底清除,才能徹底太平。」
「我若是到了雪嶽府那邊,除了能救治幾個傷員,終究對你們幫助不大,反而不如將時疫完全控制住,你們也好一心應對戰事。」
賀嚴修聞言,看著蘇玉錦,許久沒有說話。
見他臉上掛著盈盈笑意,目光滿是似水的溫柔,蘇玉錦笑了起來,「我這臉上莫不是有花兒不成,看成這幅模樣?」
「沒有。」賀嚴修笑意不減,「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從前只覺得你溫柔聰慧,有著極好的廚藝和醫術,更是個聰明且極有分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