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東陵巽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將目光停在了一旁的冊封寶冊上:“要過繼去謹親王一脈的前提是他先要是皇室中人、孤的皇長子,然後才過繼於謹親王一脈,承繼親王之位,今後不論是宗譜還是後世史冊之中,都會有記錄在案,他是孤的兒子,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日,於孤來說,足矣。”
慕雲鐸看著東陵巽眼中那難以言喻的欣慰,心中亦有波動,如今這一切,便是對於尋求救贖之人最好的“恕”了。
“東帝伯伯。”慕雲鐸緩緩站起了身,面對東陵巽正色道:“時候不早了,孤已離開西穹多日,已然這裡的一切都了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嗯,你的到來是秘密,且你必然也有諸多準備,孤就不多送了。”
慕雲鐸作揖卻依舊昂首,對東陵巽道:“此去千里,今後孤與伯伯各鎮一方廟堂、守一氏江山,想來這應當便是此生最後一次見面了,那孤在這裡便祝伯伯長樂無極。”
“孤會保重自己,你亦如是,只要孤與你二人康健平安,這天下就是太平盛世。”
孟漓沒有留在宮中晚宴,將子簷“甩”給容月之後便出了宮。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來到了之前蘇彥經常去的那家小酒館,走進去便毫無意外地看到了坐在邊角的蘇彥。
“獨飲豈不無趣,我與蘇將軍共飲幾杯可好?”
蘇彥這一杯尚未送入口,抬頭見是孟漓,沒有意外,眼神亦沒有躲避。
“正愁無人同飲,此刻最差你。”說著用下巴努了努對面的小凳,“坐。”
孟漓接過蘇彥為他倒得酒喝了一口,十分暢快,便自己連著又倒了一杯。
“這麼饞酒,怎得不留在宮中吃過酒宴再出來?”
“我啊,一向不喜歡那嘈雜的宴飲,再者,宮宴上的酒多沒滋味,怎比的上這一杯?”孟漓晃了晃自己手中那缺了角的小酒杯。
“那倒是,宴飲上的酒不可過於濃烈,所以不會醉人,喝起來的確無趣。”
“是啊,既然不醉,又喝什麼酒呢?”
說著,二人好似知己會心一笑,碰了一杯。
“蘇彥。”
“嗯?”
“你還是選擇成全了他們。”
“只是不想看她難過罷了。”蘇彥沒有抬起眼睛,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
幾杯下肚,孟漓還是道出了心裡的疑問。“這幾日,城中皆傳你當眾悔婚當晚,便出去……”只是那幾個字孟漓還是沒說出來。
“悔婚當日尚未給賓客親友們一個正式的答覆便出去眠花宿柳、夜不歸府,是嗎?”
“嗯,此事一夜之間傳遍大街小巷,這三日更是甚囂塵上,這一切是你自己刻意大肆宣揚出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