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性子,豈會因我好奇便告訴我?”
黑暗中,慕雲漪低笑:“這話倒是沒錯。”
“公主方才呼吸困難,無法自已,應非身子不適,而是心中不適。”
“方才才說不問的?”慕雲漪言語中不無嘲謔。
“問不問在我,而答不答在公主,況且,我這並非疑問,而是斷言。”
慕雲漪默不作聲,只暗自地加快了腳步。
是的,她身子並無任何異樣,而那絲真真切切地痛,來自於心裡。
周身的場景:潮溼發黴的空氣和粘膩溼滑的石壁,猝不及防地讓她回想起被困在慕凌皇陵地宮的那一日,徹底失去慕修的那一日。
這麼久了,她一直試圖去淡化,甚至在除掉奚氏母子之後,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稍稍釋然了,卻終究是自欺欺人罷了。
“是因為一個人嗎?”果然,原形畢露的莫衍沒有那麼容易安靜下來。
面對莫衍的不依不饒,慕雲漪停下了腳步,狠狠地瞪著他:“大皇子耳聰目明,既然知道,便不要再聒噪了。”
儘管周遭昏暗無光,莫衍都能感受到來自慕雲漪目光裡的壓迫和殺意,只是這憤怒此刻在莫衍看來,竟有些可愛,就像是……像一隻虛張聲勢的小野貓。
走了小半個時辰,前頭終於顯露出些許光亮,二人終於摸出這個山洞,走出外面時已近黃昏。
而另一邊,皇家圍場的南苑之中,亦發現了“刺客”的蹤影。只是這二人是被抬到皇上面前的——被發現時,這二人剛剛斷氣不過半柱香的時間。
宣來太醫和仵作檢視過後,這兩個黑衣人均是服毒自盡,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表露身份的證據和端倪,皇上縱然盛怒卻也沒法,只得讓司空少楊把屍體帶下去進一步查驗,看看還能否查到些許蛛絲馬跡。
這一切自然都是太子所為,用兩具不會說話的屍體冒充刺客,而讓東昭計程車兵放鬆警惕,誰又能想到真正的黑衣人此刻早已不在巴莫圍場的境內,出了崇臨山。
司空少楊領命時,面對皇上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這是多年來,自己頭一回欺君,可是他別無選擇,只能這麼做。
“大皇子,你我既已脫身,就此別過。”落日之下,慕雲漪逆著光,聲音乾脆利落。
“公主這便要走了?”
“是,有事在身,大皇子保重。”慕雲漪轉身離去,可沒走幾步又轉過身來,發現莫衍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她,眉眼含笑。
慕雲漪一時間不知如何招架這笑意,連忙移開了視線,“喂,多嘴一句。”
“公主之言字字金玉,又何來“多嘴”一說。”
慕雲漪已經習慣性無視莫衍的嬉皮笑臉,嚴肅道:“如今大皇子的行動已經驚動了東昭皇帝,儘管他未曾識破大皇子的身份,但大皇子也不要貿然動手,待風聲過了再好生籌謀為好。”
“公主是在緊張我?”莫衍兩眼發光,嚮慕雲漪湊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