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除了他們二人,就只有楚嫿看得出蘇彥情緒之中的洶湧起伏,她狀似無意的邁了一步到蘇彥身前來,正好擋在了二人原本視線相接的中間。
太子恰好這時開了口:“父皇、母后,咱們別在這兒站著了,後頭還有幾支舞樂坊新編排的幾支舞曲,不妨一觀?”
“是了,皇上,臣妾陪您坐回席上吧。”說著,眾人回到了席面上欣賞表演,直至戌時將過,宮宴才散了去。
宮宴之後一連三日,鎮國公府的膳桌上,總是氣氛沉悶,蘇彥每日吃的很少,且愈發的沉默。蘇婥自然知曉哥哥如此所為何事,可她母親姜氏卻摸不清緣由,私下裡幾次問蘇婥,她也只是以朝中事務繁忙,哥哥有些疲累而搪塞過去。
這日午膳,蘇彥依舊隨意扒了幾口便起身欲要離去,姜氏終於叫住了他。
“彥兒,怎麼又吃這麼少,你瞧你最近都消瘦不少。”
“母親,許是天氣日漸漸熱起來的關係罷,我實在沒有什麼胃口。”
“胡說,這才三月天,怎的就炎熱了?雖說漸有春意,早晚仍舊寒涼的很。”
“母親有所不知,我們行軍男子總是比尋常人的身子容易感到燥熱些。”面對母親依依不饒的追問,蘇彥心下無奈,只能對母親說謊。
“也罷,晚膳我叫膳房的清淡一點,縱使沒有胃口也多少要吃一些,你也說了你是行兵之人,餓壞了身子可怎麼好?”
“是。”
“還有,過些時候就是太子的大婚了,這是我們整個東昭的大喜事,可馬虎不得,我在華裳閣為你裁了一身宮袍,已經讓人送到聽竹軒去了,得空你且試試看看還合身嗎。”姜氏執起帕子輕拭嘴角。
聞言,默默低頭吃飯的蘇婥心上一驚,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哥哥。這幾日知道他正是為太子與安和公主大婚之事難過,蘇婥根本不敢在蘇彥面前提起,誰知如今母親竟就這麼提起來。可也沒有辦法,這些日子以來上陵城裡大街小巷都在議論太子大婚一事,就算母親不提親,又怎能避得過他人?
蘇彥面色明顯一頓,有些虛白,沒有回話就走出門去。
“彥兒最近到底是怎麼了,真是古怪的緊!”姜氏不知蘇彥怎得突然這般無禮,更是有些氣惱。
蘇婥也只能搖搖頭,然後也站起身道:“母親,我也吃好回房了,您不是也給我裁製了一身宮制禮服,這便去試試。”
“去吧去吧,若有哪裡不合適的加緊著人去改一改。”姜氏擺了擺手。
蘇彥走到前廳,正看到宮裡來了人,是太子身邊的宮人。
“錢公公有禮。”面對外人,蘇彥斂了斂情緒。
“可不敢當,蘇將軍折煞奴才了。”那年輕的公公哈腰作揖。
“不知公公這時來我府上,可是太子有何要事?”
“正是呢,太子令奴才來傳蘇將軍進宮一趟,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