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淵發現了一件事實——周軒最近在鬧彆扭,還是不動聲色的那種。
總是一大早就出門,然後很晚才回來。偏偏又總是一副乖巧伶俐的樣子,見葉之淵臉色不善,甚至還貼了上去各種軟言輕哄,軟糯的聲調,伴隨著討好的動作,讓葉之淵想生氣也生不起來。
今天也是一樣。
將近凌晨一點才偷偷摸摸的開門,見屋子裡沒有一絲絲的燈光,才摸了摸胸口鬆了口氣。
他喝了點小酒,因為吹了風的原因,本來醉酒的狀態已經恢復了不少。只是他喝酒本就上臉,一時半會頂著個大紅臉怎麼也消不下來。
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臉,估摸著葉之淵並沒有過來,周軒才跌跌撞撞的摸進房子裡。
公司他早就沒有去上了,去了大概也會被轟出來,畢竟對他的頂頭上司做了如此逆天的事,他可不敢保證走進那棟寫字樓會不會被暴打一頓。可是樣子還是得做,葉之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又實在不願面對他,只好每天出去街上到處晃盪,順著人流直走到再也走不動。或者跑到咖啡屋裡點一杯咖啡,愣愣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從繁華的白天到燈光璀璨的晚上。
這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
當他遇到無法解決的難題或者無法選擇的情況時,總是這樣來緩解自己焦躁的心情。
他現在對於葉之淵的感情實在很微妙。
他承認,那晚的確是故意勾引葉之淵的,當時的心情極為彆扭,他一方面害怕著葉之淵提起那件事然後順勢做出點什麼動作,一方面又害怕葉之淵壓根不把這當做一回事,面對面的談話以及*裸的無視,他不知道他更害怕的是哪種。只是兩種發展的趨勢,在他腦海裡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所以他才纏著葉之淵,甚至做了他平時不願意做的動作,兩人極為盡興的滾了幾次床單。似乎只有這樣,腦海裡的那種空洞才能被填滿。
他想,他大概是要當一次縮頭烏龜了。只是他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的對待葉之淵。
什麼裝大方,什麼破自尊,他再也不懂怎麼維持了。
只記得那天他的大腦是空的,身體騷包的扭動著,手緊緊的抓著葉之淵的臂膀。
可是他又真的能抓住什麼呢?
明明已經那麼用心的維持兩人的關係了,一直蹲在原地,誠惶誠恐的不敢踏出一步,就怕葉之淵突然厭煩了他,然後跟他說出與跟其他的情人說過的一樣的話。
“我們只是玩玩,莫非你是當真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葉之淵睥著眼,臉色淡漠的神態,語氣輕佻傲慢彷彿他就是地底的一個渣那樣無地自容。
於是,整晚整晚的失眠,雙眼通紅的看著旁邊睡熟的人,腦海裡卻一直環繞著葉之淵那晚說過的話。
——“我們只是玩玩,莫非你當真了?”
——“你太把周軒當一回事。”
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只是事情經過腦補和加工以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周軒也曾試過安慰自己,那大概或許可能也許不是葉之淵的真心話,他只是說說而已,根本沒有必要較真。可是當時的語氣如此真切,又該怎樣的解釋?加上他是當事人,於是一切如同攪成了一團爛泥,再也找不到當初真實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