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下得很大,噼裡啪啦的打到了窗上,周軒翻了一個身,把臉狠狠的埋進枕頭裡。
屋裡很暖,枕頭很軟,除了那該死的雨聲,一切都很美好……可是該死的旁邊卻沒了男人的體溫!
周軒煩躁的要死,在枕頭裡拱了幾下,終於受不了地揉著亂糟糟的頭髮起床。
難得的美好週末,卻不能睡懶覺,周軒眼裡帶著血絲,看了一下表,也才七點鐘。
心裡的怨念更重了。託某人的福,他這十幾天來都沒睡過好覺。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發什麼瘋,完全沒有預兆,居然在那種情況下把他趕了出來。做的也真絕,一次都沒來看他。
周軒咬牙切齒的怨念了一番,洗漱完畢後還是乖乖的熱了早餐。
明明把他趕了出來,卻發簡訊來要他照顧好胃,真搞不懂他……
周軒垂下眼眸,撕著麵包一小塊一小塊地往嘴裡塞,把最後一口熱牛奶喝光。雨水不知道什麼停下來的,周軒瞧著窗外溼噠噠的小巷,果斷的選擇睡個回籠覺。
打了個哈欠,滯澀的眼皮帶著點淚水,周軒意識有些模糊,朦朦朧朧間重新睡了回去。
睡夢裡伴隨著雨水的緩慢下落聲,滴——瀝——,昏昏沉沉的,聲音越來越大,還有莫名的歡快音樂聲,夾雜著人聲的低柔哼唱,周軒站在十字路口,周圍的車輛飛速的賓士著,卻寂靜無聲。
這是夢,周軒意識到。
嘴角隱隱地疼著,卻不真切。周軒摸了摸,看著熟悉的場景,眉頭擰了擰。
終於連夢裡也下起了雨,周軒極快速地穿過斑馬線,場景卻突地變回了孤兒院的那個小院。院子中間的大樹長的鬱鬱蔥蔥的,陽光斑駁,綠意彷彿都要滲入眼裡了。
不該是這樣的。周軒濛濛的想著。
摸了摸手上的淤青,還有那一身破舊的衣服,周軒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那是第一次遇到葉之淵的事情了。
嘈雜的酒吧,笨拙的少年,得罪的客人臉上的狠光,他抬起手擋住臉蛋,自欺欺人的以為這樣能避過客人即將而來的拳打腳踢。
然後葉之淵出現了。
即使只是為他說了幾句話,眸子裡還閃著調笑的意味。那一瞬間,周軒知道,這個人只是臨時起意幫他的,心裡卻五味雜陳。
“你還未成年吧?”他聽到那人低沉的聲音。“小朋友,你不該來這裡的。”
他憋紅了臉,想說自己不是小朋友,卻說不出一個字,只知道睜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