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平道長在歸一派接引弟子的帶領下,往山上走去。
他牢牢記著衝素道長的吩咐,一路上客客氣氣的,在歸一派弟子的指引下,一邊默默地登山,一邊檢視著周圍的情況。
他注意到在山腳的牌坊下,山腰間和一些比較險要的位置,都有歸一派的弟子把手。
而且他們身穿勁裝,手持大刀,身背弓箭,十分嚴肅地站在那裡,身形挺拔,竟不見一絲的鬆散和懈怠。
不管這些弟子們會不會武功,就光氣勢上來講,倒令人有些心懼。看起來,如果有人敢造次,從這些人的表情來看,是真的敢拼命。
自己王屋派的守衛萬萬達不到這樣的精神面貌。王屋派的高層們都在想方設法提升自己的實力,沒有哪個高層願意劃出時間來整頓防務。
現在看來,歸一派的掌門似乎還有點門道。
不過也只是一點門道而已。這些守衛初看十分駭人,實際上呼吸雜亂,身形普通,看起來根本沒有什麼實力。
沒有實力的弟子,光有氣勢,又有什麼用?
他一邊漫不經心觀察著,便來到了山上,短短這一段時間,歸一派的修建已經初見規模,圍牆也正在建造中。
另外,一些主要建築,比如掌門的居所,議事廳,藏書閣,統一的食堂和弟子們的寢室,全都已經建造完畢。而且是陳然親自規劃的。
但是,光就這些地方而言,衝平道長並不看在眼裡。畢竟王屋派隨處可見的名勝古剎,隨便拿出來一個,就能將這些剛剛建起的泥瓦土牆通通秒殺。
玉陽山不如王屋派遠矣!
他有些想不通為何衝素道長會對歸一派如此低三下四。或許只是因為低姿態方便打探情報罷了。
衝平道長在接引弟子的帶領下,前往議事廳。他在山下看到守衛眾多,上山後卻覺得空蕩蕩的,好像歸一派並沒有多少人。
他不知大部分人正在東側的大校場上如火如荼的修煉,沒有功夫在門派中走來走去。涉及到武學部分,陳然將大校場藏在了東側,客人上山並不會輕易見到。
衝平道長大概掃了一眼,心中的失望已是難以附加。這裡確實是太簡陋了,跟歸一派根本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弟子也實在是太少,並且實力大多數比較低微,上不了檯面。
不客氣地說,看起來就像是一箇中等財主家的大院。而且,遇到的人,包括守衛。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但是腳步虛浮,一看便是一些並沒有什麼實力的初學者。
他心中暗暗想到,衝素道長如此鄭重地吩咐自己來通報掌門更迭,順便打探訊息,顯然是對歸一派極為看中。估計是之前歸一派直接殺死衝靈師弟的魄力讓衝素道長產生了誤判。
但是此刻看來,恐怕歸一派的實力要讓他大跌眼鏡了。
衝平道長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只需帶幾個師兄弟,就能將這個地方直接蕩平。
到了議事廳中,衝平道長坐在客座中,只等待了一會兒,便看到陳然從內室走出。
這是衝平道長第一次看到歸一派的掌門,只覺得此人看起來甚是年輕,身上穿著的都是麻衣麻褲,袖子挽了起來,看起來甚是隨意。
更令衝平道長疑惑的是,這年輕掌門的手中指甲裡,還有鞋子上,竟沾著一些泥點和土灰,配合著他這一身粗獷的裝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莊稼地裡的莊稼漢。
這年頭,掌門人還能兼做農夫?還是說歸一派掌門故意派一個傀儡來對付我?
他有些吃不準,但衝素道長曾經交待過,禮數不可失。於是他站起身來,躬身行禮道:「貧道衝平,見過陳掌門。」
陳然將手輕輕一擺,示意他免禮,讓一旁的侍
從給奉上茶水。
衝平道長看到這個侍從看起來有些呆呆的,但手腳卻甚是麻利。一看便是腦子痴呆之人。
「歸一派沒人了嗎?卻讓一個痴呆的蠢蛋來待客。」他心中暗暗想到。
他卻不知正常的人都在練武或者站崗,陳然並不會讓他們做這種侍奉人的無用之功。
「不知衝平道長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陳然問道。
衝平道長今日一睹今日歸一派的情景,而他們的掌門也是一副農夫的窮酸模樣。雖然還記得衝素道長的囑咐,但是心中已無任何敬畏之情。
他微微一笑,大咧咧說道:「也沒什麼事,只是衝素掌門讓貧道給貴派通報一聲,我王屋派的先掌門衝正大師已然羽化,掌門換成了衝素師兄。咱們以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吧,從此以後,便是相互扶持的好鄰居。」
衝素道長還說了唯歸一派馬首是瞻的話,但是衝平道長覺得此話有些丟份,而且歸一派看起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便將這話省去不說。
陳然聽到這句話,頓時明白了,衝素道長已然得手了,這是向自己通報事情結果的。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他暫時也懶得管王屋派這些閒事兒了,站起身來說道:「恭喜衝素道長榮登掌門之位,多謝衝平道長前來通報,改天閣下一定登門拜訪。」
說著,他站起身來,將手一擺,做了個送客的動作,然後徑直離開了。他此刻心心念念那些剛剛出芽的卑荔,根本沒工夫招待這個王屋派弟子。
衝平道長剛還完禮,便看到陳然道長徑直離去,竟然沒跟自己客套半句。
他突然心中產生了極其憤滿的情緒,這種感覺就好像被陳然扇了一巴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