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屋山的玉皇閣中,王屋派的衝字輩長老和道長們正湊在一起開會。
由於衝靈道長的被殺,在王屋派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一個剛從洛陽來的小門派,還是從一個小小的飛魚幫轉過來的,竟然敢殺死自家的一個道長。
殺了也就罷了,竟然還堂而皇之的將頭顱掛在山下任所有人圍觀。
這對王屋派的眾道長來說,簡直是小貓捋虎鬚。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屋派的眾道長早已是義憤填膺,紛紛表示想要下山去教訓一下這個歸一派。
然而令他們詭異的是,衝素長老竟然攔住了他們,明確表示暫時先不要和歸一派起衝突。
衝素道長是王五派的首席長老,雖然不是掌門,但是實力強勁,服他的人也多,隱隱可和掌門衝正大師分庭抗禮。他既然出面阻攔,王屋派的道長們便不得不按捺住火氣,給他這個面子。
不過眾人心中也都十分的疑惑,以衝素道長的性格,從來是個不會吃虧的主,而衝靈道長還是他最得意的心腹。
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講,衝素長老都應該是第一個動手之人。按理說他應該第一個率人衝下山,然後將歸一派殺得片甲不留才是,沒想到他現在卻是這樣一副態度。
這件事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此時衝正大師坐在首座,依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沉聲道:「都說說吧,我派衝靈道長被殺,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他說完這句話,冷冷地瞥了衝素道長一眼,實際上是等待著他的回答。
然而衝素道長低垂著頭,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始終是一言不發。
他的想法很簡單,此時自己的性命全在陳然的手上,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死人去觸怒陳然呢?
所以不管門派內的師兄弟怎麼看,他都不允許有人去歸一派惹事。
衝素道長既然不回答,別人也都沉默著,小眼神滴熘熘地轉,看誰先開口。
過了良久,衝素道長還是沒有開口。衝正大師終於絕對率先發難,他用眼神微微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心腹衝明道長。
衝明道長是王屋派中的次席長老。他雖只比衝素道長低一等,但是在門內的實力和地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他得了掌門的支援,輕咳了一聲,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啟稟掌門師兄,依師弟之見,那歸一派行此狂悖之事,顯然是在公然挑戰我王屋派在豫西邊界的權威。憑他一個小小的新門派,此舉簡直是螢蟲與日光爭輝。」
「正是!」另外一個衝鴻道長也站起身說道:「小小門派,如此膽大妄為,實在可笑。況且衝靈道長無辜枉死,咱們王屋派早已是群情激奮,不收拾他們,實在是難滅心頭怒火。師弟建議,出幾個師兄弟,出擊歸一派,咱也不滅他滿門,只將他掌門和門下大弟子殺掉,頭懸在王屋山下,以正視聽即可。」
衝鴻道長話音剛落,又有一位小師弟站起身來道:「小弟聽說他們歸一派原本是從飛魚幫轉幫為派得來,門下數得著的戰力也就只有洛陽的司空平和蘇不卿。這兩個人武功低微,實在是不值一提。不滅了他們,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
有了次席長老衝明道長起頭,場上頓時便熱鬧了起來,許多親近掌門之人都是你一眼我一眼,討論得十分熱烈,似乎現在就要衝下山去,將那個歸一派給蕩平了。
衝正大師心中滿意,目光望向衝素長老,沉聲道:「不知衝素師弟有何見解?」
聽到掌門問話,場上頓時都靜了下來,一起望著衝素長老。
只見衝素長老不慌不忙,也不起身,只攏著手,道:「師弟以為不可。」
「哦
?這是為何?」衝正大師問道。
「很簡單,事情還沒弄清楚,切不可輕舉妄動。或許是那衝靈師弟在山上犯下惡事,咎由自取呢?」衝素長老說道。
衝鴻道長冷冷道:「衝素師兄如此說,那衝靈道長泉下有知,卻讓他情何以堪?要知道,他一向可只唯你馬首是瞻的。」
衝素道長頓時盯著衝鴻道長,目光凜冽。
衝鴻道長被盯得有些發毛,心中忐忑,第一時間低下頭去,想到有掌門撐腰,又立刻抬起頭來。只是這一低一抬之間,氣勢已經完全被衝素道長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