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頭暖融融的,普蘭縣雖小,但客棧的基礎設施倒是不錯,與外頭的冰天雪地對比鮮明。
莫小蝶舒服地靠在蕭楚睿懷裡,手撫上他的衣領無意識地擺弄著,有些慵懶道:“我怕什麼?我還巴不得他們此時便出現在我面前,我親手送他們送下地獄。不過我只怕,虞常山和他們此次聯手,背後另有主使之人。”
“確實,如果虞常山背後一直有朝廷高官支援,那他收集清靈珠,便不會是自發的行為。”蕭楚睿的嗓音莫名地啞了些許,突然握住她在他的衣領處不安分地亂動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沉聲道:“從我們進到這普蘭縣,便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我們,想來那些人,是衝我們而來。”
請君入甕,這一開始,請的便是他們。
對方早知道他們定會循著線索找上虞常山,因此他們設下了一個天羅地網,就等著他們前來。
他輕嘆一聲,突然一把抱起莫小蝶,放到了床上,一手撐在床邊,微微低頭看著她,“明天的武林大會,我一個人去便是,你留在客棧裡,飛燕閣的暗衛會護著你,一有不對,他們便會把你送走。昌州太守是太子的人,只要把你送過去,便安全了。”
他低估了這次行動的危險性,雖然把她送走他同樣不放心,但只要有更大的可能護她周全,他都會去做。
莫小蝶沉默了一會兒,抬起手攬上男人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膀處,低聲道:“好。”
雖然很想跟他一起去,但他們都清楚,虞常山背後的人很可能是——在外逃亡的郭左相還有滕王和安王。
他們逃離襄陽城後,便徑直投靠了涼國,而這普蘭縣又是涼國與大夏交界之處,若他們面對的敵人是一整個國家,她便是留下來也毫無用處。
莫小蝶抬頭,微微皺眉看著蕭楚睿,“那你一個人過去,會不會有危險?”
蕭楚睿笑笑,安撫地撫摸著她的背,“不會,我已是做好了安排,我會盡快回來與你團聚。”
莫小蝶仔細看著他,哪裡沒發現,他這回的笑意沒有入眼。
說明這情形,比她瞭解到的還要嚴峻,蕭楚睿以為他這話說得圓滿,卻哪裡知道,她對他了解已深,他的任何微小情緒她都能察覺。
莫小蝶微微垂眸沒說話,蕭楚睿輕輕湊過去,吻上她的唇,呢喃道:“夫人,只要你平安,我便能心無旁騖地做事。”
只要你平安……
莫小蝶微微一頓,再也沒說什麼,主動迎上他的吻。
她又何嘗不是隻要他平安?
兩人這天天睡在一起,便是蕭楚睿真的是柳下惠轉世也受不住,早在十幾天前,兩人便突破了最後那條線,成了真正的夫妻,這之後,終於開葷的某人就總是這樣,說著說著話就抱著她滾到了床上,只是他一直擔心她身上的傷,從來不敢太放肆,讓莫小蝶又是溫暖又是好笑。
她都跟他說過幾百遍了,她沒他想象的脆弱,只是蕭楚睿待她總是那般小心翼翼,彷彿她是什麼易碎的玻璃娃娃一般,這般被人珍視的感覺,莫小蝶從沒有過,雖然她很喜歡,但她也急啊,這男人不溫不火的動作,讓她總是想反撲過去掌握主動權。
然而在床上的時候,蕭某人總是像慢慢品嚐自己獵物的豹子一般,強勢地不容獵物有一絲反抗,莫小蝶也無奈了,只能每次都無力地抓著他的背,咬牙道:“混蛋,你晚膳沒吃飽是不是?”
“……”
蕭楚睿覺得,自家夫人絕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型別,等她的傷徹底好了,他會讓她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吃飽。
雲消雨散後,蕭楚睿簡單地替兩人收拾了一番,便上床抱著自己夫人,莫小蝶懶懶地賴在他身上,這才慢慢把月明心來找她的事與蕭楚睿說了。
蕭楚睿凝神想了片刻,道:“如此,也許反而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雖然他們針對的只是虞常山,但虞常山自身也不是個好對付的,有這些江湖人士幫忙拖著虞常山,他能更好地騰出手來對付虞常山身後的人。
“我讓青龍去暗中查探過了,月明心似乎確實一心要把虞常山扳倒,方才她還聚集了各大門派主事的人,開會商討明天的事。”莫小蝶想了想,皺眉道:“只是,若他們明天發現虞常山的勢力比他們想象的還大,會不會反而臨時倒戈?”
蕭楚睿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輕笑道:“不會,江湖中的人平日裡雖然無視朝廷、甚至很多時候瞧不起朝廷,但他們知道自己是哪國人,若虞常山背後當真是投靠了涼國的郭左相,他們只會更加憤怒。
十五年前涼國入侵大夏時,許多江湖人士也投軍抗敵,戰情穩定後才悄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