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最近一次是半年前在蒲州,縣裡有個寡婦在他們家當廚娘,總是有意無意地晃到他面前,對他示好,他對這方面的事情一向遲鈍,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有深想。
直到有一回,她竟擅作主張把恬恬抱回了家,他和子清找上門去的時候,那寡婦還笑得很甜的說,小娘子一個人在家無聊,剛好她家丫頭跟小娘子歲數差不多,兩人作伴玩得可開心了,活像一對姐妹花呢!
當時子清便這樣冷著一張臉,對那寡婦步步緊逼,咄咄逼人,最終接回恬恬的同時,毫不手軟地把她解僱了,便是那寡婦哭著跪在地上給她磕頭也不為所動。
子清一向護短,她真正動氣從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身邊的人。
魏子清不給蕭楚睿開口的機會,又繼續道:“反正蕭二郎出身高貴,做事全憑自己心意,哪裡需要考慮別人感受?
便是要娶我家小妹,也只需讓官家下一份聖旨……”
忽地,她正在說的話生生頓住,眼睛不敢置信地微微睜大,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那個一身清貴的男子一撩衣襬,竟緩緩地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這下不止魏子清,廳裡所有人都震驚得發不出聲音,袁鴻傑更是一下子站了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何況是出生於皇家的蕭二郎,只怕他這輩子除了家裡的長輩和官家,便再也沒有跪過什麼人。
然而,此時,他卻在他們面前跪下了,毫不猶豫,眉眼間都是認真。
莫小蝶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微微加快,眼睛彷彿只能看到那個跪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隨即她聽到男子清冽如風的聲線道:“未能先經過兩位的同意便求娶子宜,是我的不是,我願為此賠罪。
然而我此舉並不是因為不尊重兩位,因為我與子宜之間的關係過於敏感,在沒有十成把握迎娶子宜之前,我不能給世人落下任何會傷害到子宜的把柄。”
魏子清生產那天,他天剛亮便走了,也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曾出現在袁家。
他和子宜之間牽扯了太多東西,南平候府、榮陽長公主、龐太后,滕王……還有他許多隱在暗處的敵人。
若讓他們知道他有心迎娶子宜,只怕子宜的日子不會好過,而那時候他沒名沒分,不但無法光明正大保護她,他的一舉一動還可能給她帶來更多傷害。
別人都說他過得瀟灑而自由,實則那只是表象,身處他這樣的位置,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身上有多少枷鎖。
因此,他只能先瞞著所有人,他不急,只求穩,他做事一向有耐心,也享受慢慢佈局讓獵物掉入網中的過程,然而這一回不同於他先前做的任何事,他要顧慮的東西更多。
他先前想的只是怎麼玩弄人心,這回要想的卻是怎麼收攏人心。
一向心高氣傲的蕭楚睿,何嘗有過為這種事殫精竭慮的時候?
魏子清有些怔然地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強迫自己把心硬起來,冷聲道:“你也知道你與子宜的關係敏感!蕭二郎,我實話實說,你想娶什麼樣的女子不行?
你是長公主府的二郎君,子宜雖是南平候府的二娘子,但她的情況,我相信你比我清楚,沒有一個強大的孃家,子宜嫁入皇家意味著什麼,你更不會不知道!
我也不多說什麼,你若是真的為子宜好,便找官家取消這次賜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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