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在幾個大人中間的粉衣娃娃聽不懂大人的話,看到阿孃哭了又急又擔心,只能拼命踮著腳,仰著小腦袋巴巴地看著阿孃。
林少安一低頭便看到了這粉衣娃娃惹人憐的小模樣,不禁笑笑,一俯身把她抱了起來,道:“我此番過來,還要在襄陽城置辦一套宅子。
我大哥,也就是你們大表哥要參加明年的春闈,過兩個月便要來襄陽城備考了。
本來大哥三年前便過了渝州的發解試,誰料天意弄人,祖母在那時去了,大哥要留在渝州守孝,省試又是三年一回,大哥只能參加明年的。
之所以提前大半年過來,一是想讓大哥提前熟悉一下環境,二是大伯也想趁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把生意做到襄陽城來。
你們也知道襄陽城簪纓滿路,朱紫盈街,沒有好的點子或人脈,要在襄陽城立足就是白日做夢。我們林家一直在渝州一帶做生意,人脈是沒有的,只能想想看有沒有一些好點子,單做藥堂生意只怕拼不過襄陽城本地的藥堂。
所以到時候我會與大哥一起過來,看看商機。”
大夏朝每三年開一次恩科,分為三級制,學子要先過了在秋季舉行的各州的發解試,才能在明年春天到襄陽城參加禮部舉行的省試。
所以發解試也叫秋闈,省試叫春闈。
過了春闈後,還要在同年參加官家親自主持的殿試,這三場考試都過了,才算考上了。
魏子清聽了,握住了粉衣娃娃要摸她臉蛋的小手,又喜又擔憂,“可是真的?你們以後可能會在襄陽城立足?”
林少安笑著點點頭,“是,如果能成功,以後林家也可以作為你們三姐弟的一個倚靠。表姐可能忘了,大伯一向脾氣暴躁,若是讓他知道你們三姐弟在侯府過的是這般日子,只怕要直接提著菜刀找上門來!”
便是一直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魏承軒也忍不住偷瞄了林少安一眼,眼裡透出喜悅和期待。
莫小蝶卻眯了眯眼。
便是林家當真能在襄陽城立足,他們能帶給她和魏承軒的幫助也不可能很多,還可能會反過來,被南平候夫婦以他們為理由壓榨。
如果他們不夠強大,誰也無法幫到他們!
莫小蝶一向擔任的都是壓榨人的角色,處於這種被壓榨的處境,她一時很不適應,還十分不爽。
魏子清興奮過後,也很快想到了現實,眼眸微黯道:“抱歉,我們姐弟三人無法幫到你們,還可能會拖你們後腿。”
林少安哈哈一笑,道:“表姐莫過於自責,聽說表姐夫此番入了翰林院?我有一個入了翰林院的表姐夫,可是大大的榮耀!
在翰林院任職可是實實在在的天子近臣,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得官家重用。
大哥知道了,只怕前腳剛到襄陽城,後腳便要到表姐夫府上拜訪。”
提起自己夫君,魏子清暫時放下了候府的煩心事,臉一紅嗔道:“你表姐夫只是個小小的編修!這話在外頭可不能亂說,被人聽到不是小事!”
林少安又是爽朗一笑道:“我曉得的,表姐不用那麼焦急。”
幾人正說著話,一直在亭子外看守的辛夷突然壓低聲音道:“大娘子,二娘子,有人過來了。”
她話音剛落,橋上眾人便見樹影掩映的石子路盡頭,出現了一個高挑玲瓏的身影。
那人一直走到他們面前,福了福身子道:“二郎君,大娘子,二娘子,林郎君。”
隨即看向莫小蝶,嘴角輕扯道:“二娘子,老夫人有請。”
莫小蝶微微挑眉,敢情她還成明星了,趕完這個場趕那個場。
她還沒說什麼,一旁的魏子清已是柳眉一豎,聲音微冷道:“祖母難道不知曉,今天我與林郎君來了?”
魏子清一到侯府就去拜見了魏老太太,魏老太太自然是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