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何儲。走過去,抬起他的臉。
“雖說是母子,可你生的倒是清秀。想救你娘可以,不如拿你自己來抵?”
怎麼可能!他身上不能有半點汙漬。他後退幾步。
擊鼓尋上劉縣官。
劉縣官一臉為難:“此事我已知曉。”
“可你阿孃已不是自由身,去留衙門也無法插手。”
如何不是自由身了?
“怎麼,瞧你神情這是還不知?你阿孃昨兒夜裡非要去花樓,求著留下,親自畫押簽了賣身契,花樓那邊送了過來,衙門已蓋章。”
何儲不敢信。
“大人,定是那些人逼著我母親畫押的!她必然身不由已。”
劉縣官嘆了口氣:“你阿孃真是荒唐,非要一意孤行,你是個好的,只怕會被其拖累。行了,本官公務繁忙,就不留你了。”
出了衙門,何儲仿若墜入冰窖。
他又一次來了花樓,眼裡含淚充血。
可這次,他只見到傳話的婆子。
“拿出一百兩,就能將人贖回去。”
一百兩?他拿出五兩都夠嗆。
見他神色焦灼為難,婆子端著姿態:“其實拿不出也無礙的。”
“無非是每日讓你阿孃出來露個臉,說句不中聽的,便是真被選中了,也不會真讓她陪客的,我們花樓從不自砸招牌。”
“你們到底要做甚!”他本就是個沒主心骨的,事事聽從何母,這會兒崩潰不已。
“那就要問問,你們母子到底犯了什麼事?”
“媽媽說了,她犯不著為你們去罪貴人。咱們這裡好吃好喝供著你阿孃,瞧瞧你這孩子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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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後,他站在繡坊外,眼裡都是恨意。
得知他來的訊息,淳筠蹙眉,顯然,何家的事,她已聽著聲了。但到底去偏廳見了人。
“夫人。”
尤箐神色凝重快步上前:“這是外頭黑衣男子硬塞給我的信。”
她接過來,看了一眼。神色倏然沉了下來。
等她到偏廳,何儲就跪了下來。
“夫人,還求你放過我母親。”
“不管如何,我也救了沈娘子,總能將功贖罪。”
淳筠眉眼冷漠。
“將功贖罪?”
“你何儲,何來的功?”
何儲瞳孔微微一縮。
看他如此,淳筠氣的心口被刀割了般的疼。
“漾漾和鄭家娘子,最常去的那片林子。”
“什麼你湊巧路過。便是她不曾戳中蜂窩,那日也會落一身傷回來,對或不對?”
“你們何家的人!當真無恥!”
“你阿孃能做傷天害理的事,還想求我救她?真是笑話,便是她沒遭此事,我還能放過她?怎麼,你何儲的膝蓋彎上一彎,還值一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