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大祁,沖喜一事,從不大辦,就如白髮蒼蒼的老者,做壽不願放鞭炮鬧的天地公知,這是一樁忌諱。
處理的算是妥當。
“婚期呢?”
宣沉:“就在半月後。”
“婚事趕,溫娘子的嫁衣可來得及備?”
宣沉低聲:“只能買了。”
還得託人幫著買,莫讓人察覺。他連一個盛大的婚禮,都不能給她。
崔柏溫潤笑開:“這倒是不難,豐州的沈家繡房,聞名天下。讓維楨幫著跑這一趟就成。”
宣沉看看崔柏,又看向崔韞。他朝後者拱了拱手:“有勞表弟了。”
崔韞:??
他止不住提醒:“半個月。”
讓他來回?
崔柏似瞧不見他的一言難盡:“騎你那匹良駒去。阿兄也沒讓你沒日沒夜的趕路。可但凡你對錶哥上心,總是來得及的。”
崔韞死死擰眉。
就在這時,穹空從外頭進來。
“爺,倪康的行蹤有訊息了。”
他如今也不叫崔柏少將軍了。不合適。
崔韞:“倪康?”
崔柏頷首。
“這次你和穹空一道去,屆時喜服到手讓穹空送,你不必急著回來且去請倪康出山。”
“阿兄受傷了?”崔韞正襟危坐。
“不是我。”
崔韞又躺回去,厭世臉:“那我為何找他?”
倪康一身醫術,卻是個脾氣怪的,想讓他出山的成百上千,可能請動他的,卻少之又少。
那時的崔韞可以,這次也定然可以。
崔柏:“找到人後,你將他送去豐州沈家。”
崔韞從沒聽過如此無禮的請求。要不是說這話的是崔柏,他早就甩臉走人了。
“原由?”他眯了眯眼,問。
崔柏:“繡坊賣了喜服,了表謝禮。”
可這是花了錢買的,不是贈!
“那沈家小女娘,身子不好,你總要過去探探病。權當提前認門了。”
這一句話,飽含了太多深意。
宣沉沉重的心情得到片刻的瓦解。
他顯然還記得,多年前,他問崔韞。
——你喜歡怎樣的小女娘?
少年那時瞥一眼崔柏。
——阿兄日後娶的嫂嫂,總歸是最好的,我尋著她的性子去挑就是。
看來也是如表嫂那般知書達理的好女娘。崔柏能這麼說,自然是認可這個弟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