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姬謄在他徹底斷氣前說。
“淮安王府有後,崔老侯爺恩情姬謄此生難忘,我表弟比誰都康健。”
話畢,他鬆開。去案牘取過玉璽,蓋上。
再用帕子擦了擦手。
崔韞立在一旁,毫無反應。而謝珣卻是卻狠狠一窒,驀然去看崔韞。
金仲不可置信:“誰?淮安王府那個小世子還活著,我可認識?”
姬謄未答,他看向一旁被扣住的姬妄。涼薄道:“太子謀逆弒父,四皇子藉機造反。姬謄無能,未救下父皇令其被害,悲悔交集。故,絞殺姬妄,以清君側祭亡魂。”
爀帝崩。
恭親王悲慟不已,跪於棺槨。
姬妄黨派,姬甀黨派的官員,多數以謀逆罪入獄,待帝王喪事後,聽候發落。少數人戰戰兢兢跪在恭親王身後。
盛京諸寺觀各聲鍾三萬杵。喪鐘鳴,文武百官需服喪二十七日。素服,帝室哭踴如禮。
後,殿中議事,定姬謄行喪儀一事。
恭親王擦了擦淚:“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兄走的突然,未下遺詔,更未再立儲君。”
崔韞撩開衣襬,朝姬謄跪下,嗓音冷清:“臣等願追隨殿下,匡扶社稷。”
姬紇跟著跪下:“臣等願追隨殿下,匡扶社稷。”
朝臣面面相覷。不是蠢的都知,今日之事可見姬謄遠沒表面那般簡單。可……那又如何。如今的皇子就剩三人,姬謄和姬紇還有個傻了的姬聰。姬謄更清奸佞,不是嗎?
就在他們躊躇間,恭親王跪下。輔國公跪下,永昌伯爵府世子宣沉跪下,將軍金仲,舒御史跪下。
接著是太傅,陳郡袁氏袁少卿,傻了眼的工部尚書韋翰,最會看眼色的承伯侯。
很快一片跟著一片跪下。
“臣等願追隨殿下,匡扶社稷!”
一切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帝王墓葬入皇陵時,典喪官在姬謄的命令下,捧著那沾染血的爀帝親筆遺詔,大聲念著一代帝王生平種種罪孽。
罪已詔。
一遍又一遍,週而復始。
最顧及禮數的舒御史,並未喊停。百官命婦跟隨其後,將頭壓低,聽的心驚膽戰。
街道除卻典喪官的嗓音,是一片死寂,百姓聽後義憤填膺。
人群中有一道稚氣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來。
“祖父,您說過崔家將軍是血戰疆場的英雄,為何先皇要殺他?我便是七歲,也記得年前謝世子金將軍勝戰拿回大祁的城池,盛京街道堵的厲害。可見奪回城池是好的,更是民之所向。那先皇又為何要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