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也是有苦衷的。”
“你我父女重逢是喜事,快讓人給我鬆綁,你這孩子實在不像話。”
說著,他眼底有了水色。
“阿爹這些時日,顛沛流離,都是沈鶴文害的!”
沈嫿的眸光越來越冷。
荒謬感由然而生。
她其實並不想見沈巍,更不想聽他的懺悔。可從未想過,沈巍至始至終都不覺得他有錯。
好在沈嫿對他早就失望了。
“山賊一事——”
她剛出了個頭,沈巍便憤憤道能。
“是他所為!”
“虧我這般信他。可他卻串通山賊綁架害我。那個畜生,奪我家產,夥同族老害我性命!這才導致你我父女分離。”
沈嫿目光冷冽:“我是問,當年阿孃遭害的事。”
沈巍瞬間失了聲。
又是沈嫿熟悉的悲痛。沈巍輕嘆一聲,似在懷念。
“不是都同你說了,那時山中起了大霧,車伕一時不察,墜入了懸崖。”
沈嫿久久的看著他,後者愣是被她盯得直發毛。
“你倒是一點也沒變。”
她似笑非笑。
“深情的嘴臉真讓人作嘔。”
她身子朝謝珣身後躲了躲,是不願與他再多言的姿態。
沈巍怔了怔,心慌感如潮水般捲來,褪去,再捲來,重蹈覆轍,恨不得能將他湮滅。
謝珣眸色沉沉。
“苦衷?”
他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不惜一次又一次給親身女兒下毒害她。讓所有人為此提心吊膽,只為髮妻放下一切,好將繡坊全權交於你手。這就是你所謂的苦衷。”
謝珣甩手揮去將桌上的茶器,驚起一地碎瓷器。
他高聲斥。
“你眼睜睜看著她一次比一次虛弱。甚至有一會發熱,高燒久久不退,大夫請了一個又一個,她險些沒熬過去!”
漾漾是該被捧在掌心疼的,可所有的災難,全是眼前這個人給的。
他用一己之私,冠冕堂皇的做著畜生不如的事。
“過後,她撿回一條命,你可曾收手?沒有,於你而言,她不過一個女娘罷了,左右還能再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