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限已至。
意識越來越薄弱,呼吸越來越輕,五臟六腑更是揪心的疼。
“你們是怎麼照顧的!”
忽而,一道嗓音虛幻的仿若天邊,有好似近在眼前。
熟悉的像是聽過。
還挺兇。
好似在緊張。
微涼的指尖落在她手腕處,探她脈搏。
她低頭去看。纖細的手,分明捂著撕裂的心口處。狹窄的花轎內,只有她一人。
是錯覺嗎?
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著黑血,可又聽那嗓音冷冷道。
“藥端下去,我重開藥方。”
說話人是誰?
“給倪康傳信,讓他速來豐州。”
“都下去。”
沈嫿左右的看,可視線跟著混沌。
有人拉著她的手,用溼布輕輕擦拭。
下一瞬,熟悉的氣息傳來,額間有一抹涼意貼了上來。
還能是誰。
是人前端方自持,矜貴淡漠如皎間月,卻曾許諾她。
——你享了十餘年的富貴。眼下更該如此。所以只能有勞沈娘子,多活幾載。
是崔韞。
那……這是夢。
認清這一點,久違的空氣,讓她呼吸舒暢。
女娘的眼皮努力掙扎。只為從徹底從囚籠中脫身。
她剛睜開眼,便看向身側。女娘一瞬不瞬的凝睇著風塵僕僕的他。
渾身熱的不行,腦袋更是昏昏脹脹的。
“你是假的嗎?”
他將女娘的手放回被褥。
“一個活人,真的不能在真了。”
女娘嘴一癟。
本就紅腫的眼,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著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香腮往下滾落。
她淚眼婆娑又把手伸出來:“那我要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