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瞿請來周家的繡娘又如何?還不是照樣不成氣候。
二榮見沈嫿沒出聲,忙又道。
“小的不久前聽繼公子同程掌櫃商議再將繡品的價格往下壓一壓。”
這是大忌。
沈嫿倏然抬頭。
“為何?”
“繡坊用的綢、緞、綃、帛等底料上都是最好的,也最費錢,早些時日便混雜了別的料子。不懂繡品的買主自然瞧不出什麼,以次充好這段時日也沒出岔子。物料便宜了,賺的越多。”
“可短短几個月內,常年被壓制的周家繡房戳準時機,冒出了尖。生意也被搶了不少。”
繡品也跟著次次降價。用來挽回些回頭客。
到底是豐州城最大的繡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買繡品的人,大多就衝著沈家繡坊的名號。
“可如今繡品賣的沒以前暢銷,盈利也大幅度縮水,想來……”
猜測的話,他後面嗓音越來越低。
可沈嫿卻聽明白了。
沈瞿這是嚐到了甜頭。
繡坊多年經營出來的路,被沈嫿早早的掐斷,沈瞿只能換條路。
她不屑的扯了扯唇瓣。
“也就這點本事。”
“程掌櫃應了?”
“不曾,那日繼公子是冷著臉走的。可見沒談攏。”
沈嫿倒是中肯:“程掌櫃為人不行,可繡坊的事在他手下,這麼些年就沒出過亂子。他是個明白人,若是他應了,只怕用不了幾年,別說是周家,各大繡坊都能如雨後春筍冒了出來。沈家繡坊只怕是沒有多大活路了。”
話畢,
沈嫿唇角彎彎。
“孫姨呢?”
倚翠應:“一早,便帶了宅子裡的奴僕去鋪子裡擦拭打點了,聽說那鋪子許久沒住人,掃帚輕刮地面,灰塵四起,髒的很。”
沈嫿讓二榮回去,這才從石凳上起身。
“娘子可要過去看看?”
沈嫿:“晚些再去。”
她得先去看看繡品。
後院處,繡娘們一針一線的縫製。
染線不是從外買的,而是老繡娘從植物中提煉,對溫度,染線等各方面進行控制,這才染出千變萬化的顏色。
剛入內,就見數百種染線掛在欄杆上,長長的染線經過虛實處理,精細度處理,由深到淺排列,隨風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