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的小拇指翹著有點抖。
她甫一抬頭,撞上了崔韞不溫不涼的視線。
崔絨跑過去:“你何時回來的?”
崔韞看著門檻上坐著前一刻還在放肆炫耀的女娘,薄唇動了動,聲線聽不出任何起伏。
“在你二嬸嬸喊著許家哥哥的時候便回來了。”
沈嫿覺得這人佔便宜的同時還不忘陰陽怪氣。
崔絨:“哇!”
她好不得意的衝沈嫿抬下巴:“你死定了!”
沈嫿慢吞吞的將小拇指收了回來。又將頭低下來,努力醞釀先前告狀的憂鬱情緒。
崔韞收回視線,吩咐道:“將小郡主送回去。”
小奶包有些不情願,她鼓著臉。就聽崔韞淡淡又道:“監督她抄寫……”
話音未落。
“不抄不抄,我這就走。”
崔絨沒出息圓滾滾的跑遠了。
很快,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沈嫿的視線裡闖入了一雙繡著祥雲圖案的黑靴。黑靴的主人表情仍舊寡淡如水。一身緋袍卻將他的眉宇襯托幾分瀲灩。
總算恢復先前心境的沈嫿,吐出一口氣:“我有事同你說!”
崔韞看她一眼。
“嗯。”
他往書房走,沈嫿忙起身追上。還不忘警惕的將房門給掩上。
崔韞取下官帽,女娘就快步走進,扯了扯他的衣襬。
“我今兒在外頭,瞧見個人。”
崔韞不動聲色的睨向她。
“誰?”
他不鹹不淡問:“你的許家哥哥?”
沈嫿垮下臉,直截了當:“是當年給我下不惑的人。”
這一句話,讓崔韞倏然看向她。
沈嫿:“我絕不會看錯。可他是金吾衛。”
養傷的那段日子,雪團總是趴在崔韞身上,舔舐傷口的同時每日都要祭奠那人的長相,恨不得讓其歸西。
女娘有些慌亂:“不惑牽扯了不少案子,至今仍是一團謎。你說過前朝將軍曾被此操控心智。此迷香後又一度失傳,然,太祖皇登基又再度現世。”
“旁的不說,先帝去後,嘉佑年間,官家把持朝政,涉及不惑的案子,又頻頻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