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了早朝。
爀帝留了崔韞一人。
天子一身黃袍,這些時日發生了不少事,他面色略顯疲憊,可威嚴卻不減分毫。
“維楨啊。”
他長長一嘆,喊的親切,仿若是最和善不過的長輩。
崔韞恭敬的立在一處:“臣在。”
“有些時日不見你祖父了,他可還好?”
“勞皇上惦記,祖父身子骨還算硬朗。”
爀帝頷首,卻很快提到另一樁事上。
“這幾個月,接二連三的出事,朕這心裡實在不踏實。莫說朝臣便是太子和四皇子也為此生了隔閡。”
崔韞半掩下眸子,將嘲諷之色遮掩的徹底。
隔閡?
姬甀和姬妄早就很不得對方死的乾淨徹底。尤其太子妃,四皇子妃相繼小產。
爀帝會不知曉?非要說這種話,好似那兩位平素相處的極好。
裝的累不累?
“早朝期間,大臣各發己見,字字珠璣可也無非都是些老生常談,朕焉能不知他們各有心思,聽的朕頭疼。”
他溫和的看向崔韞。
“可你卻不曾發一言。”
“你是最有主意和見解的。朕便想問問,這些事,你如何看?”
崔韞面色沉靜,不疾不徐的行了一禮。
“臣惶恐,皇家之事,如何敢妄論。”
“朕允你說!”
爀帝看著他,似感慨:“臣子裡頭,朕最信任的便是你。許是年紀大了,朕見你行事愈發妥帖,便總掛念起你父兄。”
“他二人若在,見你如此定當欣慰。”
“這些年,朕也算是你的半個長輩,眼下你我且當閒談,莫去講究那些君臣禮節。”
崔韞攏了攏眉心。
這才如其所願道。
“顏衛兩家一事,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不過片刻功夫,謠言四起,形勢難控,以至百姓議論不休。民為國之根本,自引起動盪。”
“顏提督,衛國公又是朝中的老臣,德高望重多年只怕此事再鬧下去,對皇家亦有餘波而平添笑料。”
崔韞語氣少了平淡,多了幾分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