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霍能明顯的察覺,他話音剛落時,周遭空氣驀地化為稀薄,正疑惑間,崔韞一眼瞥來送的涼意,愣是讓他一激靈。
「怎……怎麼了嗎?」
崔韞生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仍舊是往素不鹹不淡的是姿態,他負手而立,眉宇間佈滿了清貴疏離。
「世子高談闊論,崔某佩服。」
而被誇的姬霍,不免飄飄然:「你倒是難得說了句中肯的話。也不怪本世子自吹,誰沒有點長處在身上。」
「若不是我不願讀書,不然,早將你比下去了。」
「說起讀書,我便想到了國子監的默夫子,空有其表,嫡妻走了不出半月,就以幼子需要人照料為由,娶了其亡妻孃家的妹妹。」
什麼!
沈嫿瞪大烏溜溜的眼。
難得有人捧場,姬霍見狀說的也就愈發賣力。
「這下可好,小姨不是小姨,成了枕邊人。聽說兩人長的十分相似,這夜裡也不怕瘮得慌。」
很快,他高調得出結論:「這一點,默夫子年輕那塊兒就不如我。」
崔韞聽到這裡,實在無話可說他沉默一瞬:「故,這便是世子幼時在國子監讀書逃學的緣由?」
「這是自然,讀書那種苦日子,我怎麼受得住。」
姬霍生怕崔韞將此事捅到恭親王耳裡,又不免留了個心眼,他裝模作樣:「我知道逃學不好。」
沈嫿當即很不認同:「如何不好了?」
姬霍:……啊?
「能逃學也是本事。」
姬霍:!!
「沒錯!」
崔韞看著沈嫿,到底語氣軟了不少:「敗壞了風氣。當年不少皇親貴胄子弟跟著逃學。」
沈嫿:「可見這些人不學好,又不是世子將刀夾在他們脖子上逼的。」
姬霍激動:「有道理!當時也有沒逃課的啊!」
「他們逃學,只怕是早就存了這個心思。」
」對!不能怪我!。」
姬霍:「現在想想,我覺得默夫子也沒什麼學問。不然,我不可能次次都在聽天書。沒準是靠著他叔父在皇伯伯面前說得上話,這才坐上這個位置的。」
崔韞面色沉沉:「國子監的夫子,經過層層選拔,最後的佼佼者,這才得以教導皇子。」
「默夫子的學問和政治見解,官家也挑不出錯。翰林院的那些人,都要尊稱他一聲夫子。你當國子監的夫子是兒戲不成?」
崔韞冷淡道:「墨夫子再娶一事,不曾觸犯大祁的律令,甚至未悖三綱五常。民間這種事不在少數,世家之間為了鞏固兩府聯姻,更是如此。」
姬霍聽罷不虞:「你是說本世子錯了?」
崔韞沒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