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陵侯府。
“這是小玉,是夫人名下莊子掌事之女。老奴見她行事周到,便存了心思,過去服侍二公子。”
汪婆子手腕上掛著一塊金鐲子,穿的也很是體面。她一邊讓小玉給崔宣氏請安,一邊又道。
“二公子的院子,就即清即馨兩人,如何伺候的過來?”
崔宣氏的臉色不大好看。
汪婆子是先夫人的人,可她沒想到,汪婆子竟然想在崔韞院裡塞人。
她一個奴才,如何敢?
背後無非是吳家。
先夫人的孃家侄女,吳娘子隔三差五的來打秋風,為的不就是韞哥兒嗎?
若她點了頭,是不是崔韞的一舉一動都讓吳家拿捏的清楚?
崔宣氏忍著脾氣。
“你倒是費心了,只是韞哥兒一向有主見,他院子的人都是自個兒挑的。往前我也送過奴才過去,都給拒了。”
她言詞帶笑,卻也有指桑罵槐之味:“他說是唯有自己挑的,清楚底細來路,這才放心。那即馨也是託她哥哥即清的福,加上為人機靈但更安分。這才得以留下。”
汪婆子老臉一沉。顯得愈發刻薄了。
“夫人是我奶大的,故仗著這一點,老奴的譜兒免不得擺大些。我們夫人去的早,命苦。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可她到底是侯爺的原配,繼夫人您可是後來的。”
崔宣氏袖下的手一緊。
這話雖然難聽,雖說不能和死人比,可先來後到就是這個道理。
她沒法否認。
“府裡的哥兒最是孝敬,逢年過節兩位哥兒都得去我們夫人牌位前上香,想來這便是母子情分。”
“小玉過去伺候二公子,權當我們夫人心疼哥兒了。”
汪婆子問:“繼夫人為何不應呢?”
“您是生母,難不成還怕我們夫人和您搶人嗎?”
這一頂帽子實在是大。
崔宣氏不怕她的名聲有恙,一個婆子掀不起風浪,可她身後是吳家,侯爺的心也在原配身上,她不得不防。
她是永昌伯爵府嫡女,出嫁前從未和人紅過臉,當年為了她的婚事,永昌伯爵候夫人同永昌伯大吵了一架。
——你竟將女兒指給崔暘?怕是昏了頭了!
——崔暘這人有擔當,如何不是良配?
——是,陽陵侯府人口簡單,可他是死了原配的!若是一直念著舊人,你女兒便是受委屈。
崔宣氏也從未想過,阿孃會一語成讖。
崔暘在房事上很貪,崔宣氏一度受不住,卻忍著羞澀去迎合他。
後來,直到有了崔韞後,她才後知後覺崔暘對她好,只是敬重不是愛。
正如,那日她在書房外所聞。
——崔暘,你一個武將同嫂夫人相處還得風雅的論詩詞歌賦,可真是難為你了。